夜樾既然拿他當兄弟，就該瞭解暝爺這性子，暝爺其實沒有惡意的，他只是態度淡漠了些，口氣不太好。
可夜兮這會兒，卻沒辦法開口替暝爺說話，只能用小奶貓地爪子抱着他的胳膊，撒了會兒嬌。
戰北暝以爲她這是困了，甩手讓人把夜樾請了出去。
夜兮倒是不困，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的心就算再大也睡不着。
只是那夜念，她總覺得還得觀察觀察。
搖着尾巴跑到了書桌邊上，戰北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每次有話要和他說的時候，就會撅着小屁股到書桌邊。
戰北暝彎腰把她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書桌上，替她鋪好了紙，研好了墨。
開始了特殊的交流。
許是兩人相處太久了，有了默契，夜兮只要拿小爪子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戰北暝便能猜出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懷疑夜唸的身份？”
“喵……”嗯。
夜樾當局者迷，思女心切，可能會自動忽略掉很多問題，可她們作爲旁觀者，卻必須以足夠清醒的態度去看待這個夜念出現的問題。
至少，夜兮感覺到那個小姑娘並不是如表面這般簡單。
要知道，夜兮擁有着原主的所有記憶，她知道原主從小到大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就是一個一點兒心眼都沒有的小白花，否則也不會被騙的那麼慘。
可剛剛，她所接觸的那個夜念，卻能夠在瞬間隱藏住自己真實的情緒。
在聽到夜樾說，她還有得救的時候，眼底閃過暗色，分明是帶着些許的恨意，卻在下一刻就換了一副爲她高興的表情。
原主是朵嬌弱的小白花，這朵小白花若是真有這察言觀色，隱藏情緒的本事，也不至於着了夜家父女的道。
夜兮在紙上寫了一個字：“查。”
戰北暝就立即給暗衛下了命令，讓天樞親自帶人去查那夜唸的身份。
夜家那邊，夜樾爲了補償這些年夜念所受的那些苦，恨不得把那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逗她開心。
夜念表面也很開心，可不知爲何那眼睛總是紅彤彤的，好似哭過了一般。
夜樾無意間聽到了府裏婢女之間的閒言碎語，大發雷霆。
那些婢女說夜念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如何如何不敵宮裏那位正主，連給宮裏那位提鞋的資格也沒有，還說宮裏那位不僅僅長得美，還得了火焱王的癡情相待，那纔是真正的鳳命。
夜兮便是躺着，只要有口氣，都比這夜念強上百倍千倍。
這纔剛剛認回來的女兒，夜樾又怎麼捨得她遭受這麼大的委屈。
便帶着一肚子的氣，進宮找了戰北暝。
“我夜樾從未求過你什麼，如今爲了念兒撇下這張老臉，想要求你一件事。”
戰北暝沒有開口趕他離開，是一直記着他的恩情，他既然開口要求他，他也願意聽聽看。
“說吧。”
“我是說如果，如果夜兮那小丫頭醒不過來了，你願意娶念兒嗎？”
饒是戰北暝平日裏習慣面無表情，這會兒那臉色都變了：“夜樾，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