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那林煥在,但能在這裏遇上宋昭,對李白來說也算是不虛此行。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行走在上山的小道上,宋昭一面牽着月圓的手,一面語氣溫和地問道。
“我叫”
月圓聞言看了眼一旁的李白,在得到對方眼神確認之後,她才果斷道:
“我叫李月圓。”
離火宗弟子那麼多,林煥不可能記住所有人的名字,所以李白對此並不擔心。
“我叫李太白。”
李白不問自答地報出了自己的姓名,並且順勢擠到宋昭的身旁。
因爲有林煥在,他不敢貿然將關於宋長歌的事情跟宋昭和盤托出,他得一邊讓宋昭信任自己,一邊弄清楚這林煥接下來的圖謀,否則很可能反倒是讓局面變得被動起來。
“沒人想知道你叫什麼。”
宋昭白了李白一眼。
就算有圓的那番解釋,她對李白的觀感依舊沒什麼好轉。
“姑娘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
“我看你修爲好像纔剛突破築基期,根基都不太穩,你家師門怎麼敢放你上山”
根本不等李白解釋,宋昭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到了月圓身上。
“我”月圓聞言又猶豫了一下,直到目光不經意地瞥見一旁的李白這才繼續道:
“我是跟着我哥偷偷溜進來的。”
說完還偷偷對李白吐了一下舌頭。
不得不說,月圓這隨機應變的本事讓李白很是欣慰,只是當他的目光與宋昭那冰冷的目光對上時,心情一下子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果然又是你。”
宋昭看了眼李白,又是冷哼一聲。
李白:“”
一時間他有些納悶起來,暗忖,“難不成我的魅力值都在白狼那裏用光了”
回想了一下白狼你五大三粗的模樣,在偷偷瞧瞧身旁宋昭那張無可挑剔的俏臉,他心頭頗有“生不逢時”之感。
“師妹你還在擔心師父的事嗎”
這是林煥走上前來。
他一邊關切地看着宋昭,一邊悄無聲息地以雄厚的元力將李白擠到一旁,並且還狠狠地瞪了李白一眼。
雖然被人這麼瞪着不太舒服,但讓李白稍微有些安慰的是,宋昭這一道目光更多的是散發着雄性荷爾蒙的味道,而非出於對他身份的懷疑。
“嗯。”
原本因爲與月圓聊天,神色漸漸開朗起來的宋昭,在聽了林煥的話之後神色一下子再次黯淡了下來。
“從前天起,一直都有些心緒不寧。”
宋昭語氣有些僵硬。
“放心吧,師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
林煥一邊安慰着,一邊擡手想要拍拍宋昭肩膀。
不過宋昭卻是本能地肩頭一側,躲過了林煥的手。
林煥那隻手僵在空中,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師妹,我那晚與師父分別時,師父百般叮囑讓我們一定從玄蛇手中兌換到那枚天階三品暴雨符,這關係到我們青虹劍閣山門存亡,這次我們絕不能失手。”
他趕緊岔開了話題。
“放心。”宋昭點了點頭,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後背的劍匣,“我已經從青猿手中拿到赤霄,大師兄他們也已經在山上了,不會有失。”
“這樣我就放心了。”林煥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十分熱切地落到了宋昭劍匣上,“師妹,這紫霄還是交給我來保管吧,這樣穩妥一些。”
一直靜靜聽到這裏的李白眉頭忽然挑了挑,心道:
“難怪這狗東西一直沒對宋昭下手,這是盯上她背上這柄劍了啊。”
一下子,那林煥的動機,在李白心中明瞭了起來。
與此同時直覺告訴他,不能讓林煥得到這柄劍。
“不用。”
就在李白思忖着,該如何阻止這柄劍落到林煥手中時,宋昭終於開口了。
“在拿到暴雨符之前,我不會將它交給任何人。”
宋昭的語氣非常的堅決。
“師妹”
一旁的林煥聞言眸光中一抹殺意一閃而逝,而後假裝有些“埋怨”地道:
“你連你師哥我都信不過嗎”
宋昭聞言停下了腳步,然後秀眉微蹙看向林煥道:
“我說了不會交給任何人,自然就包括師兄你。”
“你”
林煥被這句話懟的愣在當場。
看到這一幕,李白不禁嘴角勾起,然後在心裏大喊了一聲:“霜”
如果不是現在這場合不太方便,他都想爲宋小姐拍掌叫好。
“師妹,現在師父不在,你我二人相依爲命,你真的應該更加信任我一些。”
不過林煥卻是依舊不死心。
“這是兩碼事。”
宋昭冷冷應了一聲,而後自顧自地繼續走着。
“師妹,你這性子真的得改改。”
“師兄,你今天的話,有些多。”
“我這是爲你好。”
“不勞您費心。”
聽着林煥一次次被懟,李白心頭舒爽無比,直覺得上山的腳步都變得輕鬆了許多。
不過全程停下了,他也發現這林煥不但臉皮極厚巧舌如簧,言辭之中還非常擅長對人洗腦。
就連這宋昭,也在他言辭的暗示之中,逐漸沉默了起來。
不再如先前那般,說一句懟一句。
“聖人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交給我們男子就好了。而且你一個女孩子不能總是冷得跟冰一樣,俗話說女子是水做的”
“小昭姐姐你莫要聽她的。”
這時一直牽着宋昭的手沒吭聲的月圓,忽然出聲打斷了林煥。
這一聲把宋昭、林煥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而李白並沒有阻止,而是同樣好奇地看向月圓。
不過面對三人投來的目光,月圓沒有絲毫慌亂,語氣鎮定地接着道:
“水能化霧,水能凝霜,水能興雨,水也能結冰。一滴水尚能有這諸般變化,爲何我們女子生來只能似你們口中說的那般三從四德””
“此乃先賢聖人所言,你莫非是在懷疑聖人的學問”
林煥冷冷地看向月圓。
“我懷疑又怎麼了”月圓不以爲然,“拿千年前的學問來約束千年後的人,這原本就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而且我們是修士,是求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