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黃豆傾灑下來,打了澤軍滿頭滿臉,並未造成多大的傷害。.biquge
澤軍不解其意繼續前行,可滿地的黃豆踩上去怎可能不摔倒?先頭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眼看着就要到城門口,行軍速度到底降了下來。
沒得陛下停止進軍的命令,澤軍不敢後退。前頭有人摔倒,身後自有士兵推起那撞城門的木樁繼續前行,淳于朗勾脣不屑道:“雕蟲小計。”
很快,淳于朗發現他錯了。
因有黃豆阻礙,持有盾牌的士兵不得不仔細顧着腳下,再加上不時有人跌倒,陣型難免散亂。待箭雨傾盆而下,他們要擋着箭繼續前進,還要顧着腳下不被戰友絆倒,一時間手忙腳亂,左前方甚至跌成一團。
有將軍望向淳于朗,淳于朗大手一揮:“繼續前進!”
先頭軍得到淳于朗命令,仿若沒有情緒的木頭人,踏過躺在黃豆上的、隊友的屍體,緩緩靠近瑞城城門。
城樓下,前頭的人被射殺,後頭的人便舉着盾牌頂上來;城樓上,拉弓的守城兵被澤軍射穿手臂,身側的小兵一把按下他,站到他的位置。
一道城門隔開了兩國將士,卻隔不開淋漓的鮮血。
就這樣耗了兩個時辰,城門下的澤軍已近在遲尺。
“油。”雲葭閉上雙眼,口中吐出的字更像是一聲嘆息。
女皇話音方落,有無數個油瓶從城樓上扔下來,周浩倉喊話道:“澤軍聽着,若想活命的,速速退去!”
這話喊來本是無用,歷來臨陣脫逃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跑了是一個死,留下來或許還能得個全屍,試問誰會跑?
周浩倉也不想喊這話,是雲葭命他如此。爲了守住瑞城,雲葭不得不使出種種辦法來,她必須問,如此她許會少些罪孽感。
澤軍無一人後退,周浩倉探詢地望向雲葭,雲葭輕聲道:“火。”
火與油相遇,城樓下變成了一片火海。聽着澤軍的哀嚎聲,雲葭雙手緊握成拳。
是她將此處變做人間煉獄,可若不如此,死的便是她扶熙將士
淳于朗遠遠望着,看那火光鮮紅蔓延,瘋狂吸食着先頭軍的骨血。他收起嘴角玩味的笑,冷聲道:“好毒辣的女人。”
“陛下”將軍畏懼淳于朗,終究欲言又止,以眼神勸說皇帝退兵。那女皇擺明了死守瑞城,陛下何不暫緩兩日,再思量個計策出來。
淳于朗卻清楚,他再怎麼思索,終究還是得強攻。他若不趁此時攻下瑞城,待蕭晟奪過雁瑞城池趕來支援,他的一番心血豈不白費?
況且他有大澤鐵騎在手,難道還鬥不過區區一女子?
“弓弩手。”淳于朗下令道。
守城的第一日,風向於扶熙有利,女皇火攻澤軍,以致城門下哀嚎震天,澤軍傷亡慘重。然澤皇召來大批弓弩手,誓將瑞城射成刺蝟,扶熙亦傷者無數。
不同於扶熙攻雁瑞的長驅直入,大澤與扶熙的對戰堪稱慘烈。此時,又有一封加急書信傳入淳于祝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