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飲下兩口桂花酒,怎的腦袋暈了起來。
雲葭甩甩頭,試探着拽住眉眼模糊了的蕭晟,撒潑打滾道:“你……你不許走……”
蕭晟一臉莫名,他何時要走了?不過看雲葭這狀態,他怎麼也猜得到,此人已醉。
“末將不走。”蕭晟眼睜睜瞧着大氅上的黑狐毛,被雲葭一雙罪惡的小手拔掉許多。
幼時因與軒皇子要好,他與雲葭時常相見,知曉她滴酒未沾。
昨日裏蕭晟刻意阻攔,就是害怕初次飲酒,雲葭會在年宴之上撒酒瘋。現下可好了,她自個兒捧來一小壇酒,醉後與平日截然不同。
雲葭這副模樣,也算令蕭晟開了眼,他懟懟死死抱住他胳膊吹黑狐毛的女皇陛下,道:“陛下,該回了。”
誰料雲葭瞬間安靜下來,晶亮的黑眸瞧着蕭晟:“回去哪兒?”
“自然是議政殿……”蕭晟不明所以。
“議政殿……我記得,我是住在聽什麼閣的……”雲葭呢喃道,迷迷糊糊之中,她彷彿失去了許多。
蕭晟任由雲葭抱着他的一隻手臂唸唸有詞,另一隻手取過桂花酒。
這桂花酒的酒罈小,酒的分量自然不大。蕭晟仰頭喝盡,摩挲着壇身。
近幾個月忙碌,他已經許久沒有飲過此酒。
提着酒罈,蕭晟不再與“酒鬼”溝通,雙手將雲葭抱起。
一陣天旋地轉,雲葭迷茫道:“怎……怎麼了……”
無視雲葭在懷中絮絮叨叨,蕭晟默然不語。
將士們喝過慶功酒,大半呼呼大睡。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喝多了酒變話嘮。
“將軍,”李毅大踏步走過來,“陛下由末將送回,將軍回府歇息罷。”
蕭晟瞧着粗枝大葉的李毅,又看看懷中蜷縮成一團的“小貓”,嘆道:“你前方掌燈。”
一個要他提燈跟隨,一個要他前方掌燈,大冷天不入殿中懷念,兩個人偏要坐在廊下受凍。
提着小燈籠走在前方,李毅悶悶道:“每每來宸陽宮,將軍和陛下都不進去……”
“進去會打擾到殿下,”站在宮門前,蕭晟回望,“將宮門關好罷。”
李毅放下燈籠關門,蕭晟擡高雙臂爲雲葭遮擋冷風。埋進黑狐大氅的小臉突然擡起,似確認了一番眼前人是誰,隨後擡起手扯上蕭晟嘴角,笑靨如花道:“新年伊始,願君悅兮。”
“這陛下喝多了酒怎麼還打人啊?”李毅匆忙忙跑過來:“將軍沒事兒吧?”
許是蕭晟刻意保持平穩的關係,雲葭傻笑一會,閉上眼呼呼大睡。
李毅看得一愣,蕭晟低聲道:“你哪隻眼睛看到陛下打人了?”
“明明就是有。”李毅嘟囔着。方纔他站在後面看得清楚,陛下的兩隻手狠狠拍上了將軍的臉,好一通揉拽。
第二日一早,雲葭小手敲着混沌的腦袋,下牀飲水時,瞧見桌子上擺着個空酒罈。
腦子裏飛進些許片段,捧着小酒罈,雲葭呆楞道:“我不會整整喝了一罈酒吧?”
待雲葭梳洗完畢,走出議政殿收到的,是李毅嫌棄的目光。
雲葭疑惑道:“你這是怎麼了?”
李毅氣悶不已:“今晨陛下酒醉,打了我家將軍!”
哈?
雲葭目瞪口呆,她竟然打了蕭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