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來了!”蘭芯老遠便揮動手帕。
待雲葭走近,三人如往常下拜,雲葭一一扶起,錦和見雲葭皇冠、朝服,貴氣逼人,一時情緒複雜,忙背過身抹淚。
雲葭側頭問:“姑姑怎麼哭了?”
“娘娘臨去特意囑咐公主,要公主安穩過一生,”錦和哽咽道,“而今公主變女皇,若娘娘泉下有知,不曉得是喜還是憂……”
蘭芯心思淺,不解道:“公主登基成帝本是好事,姑姑哭什麼?”
說着,蘭芯央求雲葭:“現下公主掌管扶熙,可千萬不能忘了是雁瑞毒害軒皇子,公主準備何時復仇?”
雲葭默不作聲,蘭芷一把拉過蘭芯,低聲道:“你怎能一口一個‘公主’?該稱‘陛下’!陛下剛剛即位,諸事在心!你方纔所說涉及朝政,是從前陛下過於寬容,寵得你忘記了身份不成?”
蘭芯忙跪下認錯,雲葭知曉她愛慕雲軒許久,沒打算苛責,只淡淡道:“正如蘭芷所言,我剛剛即位,處境艱難,身邊得力的只有姑姑和你們兩個。若你們都不敬我,旁人只會更輕看了我去。”
錦和一時神傷忘記規矩,此刻會意,與蘭芷對視一眼,跪在蘭芯兩側。三人對着雲葭恭敬叩首,齊聲道:“奴婢拜見陛下!”
“快起來,”雲葭這才展露笑顏,“往後朕再不是受人輕視的公主,你們也不再是偏僻宮殿的婢女。前朝後宮諸多事宜,朕需得心,你們也得爲朕多多留意纔是。”
三人點頭應是,從今日開始,需要擔起新身份的不僅是雲葭,還有她們。
蘭芷體貼道:“一日未進食,想必陛下餓壞了,不如回去用膳吧?”
御穹殿裏從早上站到傍晚,雲葭又累又餓,她倒是想趕緊回去,可一想到聽花閣那遙遠的距離,臉立刻繃緊。
“陛下勿憂,”蘭芷笑道,“靖安將軍方纔着人將議政殿打掃了一番,還令侍衛將咱們聽花閣的一應物件搬進偏殿,想必此時已經安置妥當了。”
不對啊,蕭晟明明和她同在御穹殿的……雲葭問道:“蕭將軍何時下的命令?”
“方纔奴婢幾個等候陛下,蕭將軍走出御穹殿,對奴婢說,陛下正在想心事,接着就對禁軍侍衛下了命令。”說到禁軍,蘭芯有些奇怪地四處打量:“怎麼今日皇宮內值守的侍衛這麼少,難道都去咱們聽花閣幫着搬東西了不成?”
聽花閣,哪裏需要整座皇城的侍衛出動?定是被誰下令休沐,以免有心人藉機生事。如今熙都能夠命令禁軍的,也就只有蕭晟。
雲葭突然發現她是真的不瞭解蕭晟,只這一日,她一面發現了蕭晟的細心,沒想到他雖是武將出身,處理事情卻井井有條;一面又想,竟然派禁軍侍衛當苦力,恐怕雲宴都沒有過這等想法。
禁軍……
雲葭思量着,禁軍統領周浩倉對先皇忠心耿耿,怎麼這幾日她始終沒有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