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啀別說啦雖然姜婕妤人已經去了,可是咱們在此大肆談論,待會兒要是被金將軍聽見了恐是會挨罰了”
“”
“這人吶就是如此,如果當年成爲階下囚的人是她姜貴妃的話,那麼今天坐在這裏的享受衆人口蜜如飴的人怎麼都應該是妘皇后的吧”
夏凌月暗暗地想到這裏不禁沉沉感嘆了一聲:“這個世界呀真他媽假”
“貴妃娘娘啊皇那邊應該不會產生什麼懷疑吧”
春香這語氣顯得略略有些唯唯諾諾,不過她提起了話頭之後便不再多言,而是靜靜地等候姜貴妃的迴應。
“懷疑你覺得皇那邊會爲了這麼一點兒破事兒就跟我計較嗎”
姜貴妃忽然面露不悅之色,隨即她眉頭一皺又說:“其實,你以爲皇那邊對這些事情能有多認真嗎你又不是沒看到,他聽了瀛王的建言之後滿世界的尋找夏凌月,非要讓她前去和親的事嗎所以,這盤棋的莊家到底是怎麼走的豈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哦對啦對啦我忽然想起來了,好像是這樣哦”
旁邊的丫鬟恍然大悟。
“所以,做事要觀色,看人要長眼”
姜貴妃的話雖說難聽,卻讓春香不得不服。
“可是”
“可是你想說這夏凌月到底是不是夏如嫣的對手是嗎”
春香嘴雖是支支吾吾,但是神情也跟着飄忽了起來。
“還能怎麼說呢反正依奴婢看的話,所有事情都挺簡單,只不過奴婢也會覺得很有挫敗感”
姜貴妃笑了笑:“誰還沒些個挫敗感本宮能夠坐到今日這個地位,不也是因爲無數的挫敗感積澱而成的嗎這世間永遠只有少數人是天之驕子,想太多了也沒轍”
春香尷尬地笑了笑,便撥浪鼓似的點點頭。
“願這太子妃不負娘娘重望纔是呀奴婢也替娘娘感到慌,不由自主捏着把汗的呢”
“你們聊着吧我也帶孩子回去啦”
“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恭祝太子妃萬安”
“你們的主子呢”
這時候,兩個擡轎的奴才將轎攆輕輕地停穩了,惜香扶着她從轎攆裏走出來,迎絮跟紅杏急忙躬身跪地,神情間甚是受寵若驚,生怕是怠慢了的樣子。
“哼就算是有了後代,也勢必要將它斬草除根”
“是”
舵公公搓着手,神色凝重了半天,卻突然陰轉晴暗喜不已。
“想不到這聰明一世的姜貴妃竟然糊塗了”
想到這裏,舵公公竟竊竊暗喜,這讓他想起了某個人的身影,不一會兒他的眸底裏漸漸地溢滿了淚影
“記得那年種這棵樹的時候,你曾對我說過等這棵樹長大了之後就一定可以看到我抱孩子了,可是如今這棵樹雖然長大了,而你卻已不在”
趴在石桌,一滴淚順着他的眼角滑落。
“喬允,你回來了嗎”
他擡頭喃喃自語,望着面前的那棵銀杏樹,心裏的落寞感猶如潮涌。
“你曾說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的身邊,就讓我多擡頭看看天空,如果有鳥兒飛過的話那必定就是你,可是昨日的話音仍在耳畔迴旋,而你卻是生死茫茫”
“”
“你說姚纖秀她是你的恩公”
“倘若沒有她,我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並且也無錢埋葬亡故的雙親啊”
喬允涕淚直下的情景又在他的眼前隱隱浮現。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迷糊之間麟王瞪着眼,他驚愕的表情裏夾雜着幾分複雜的惶惑。
“奴才出生原本卑微,雖然卑微也還算是略有薄田與良宅的小戶人家,可是就在奴才八歲那年,本家的堂叔便投毒害死了奴才的雙親,不僅奪走了奴才的田產,並買通了衙門的縣令吏司,將奴才驅逐出了家門啊當年我才僅僅八歲呀我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吶嗚嗚嗚嗚嗚”
喬允說着說着也是難掩傷心至極之色,便嗚嗚嚎哭。
“我嬴弱的身子拖着一個破板車,拉着雙親的屍體不知站在天底下應該往哪兒走,天下那麼大卻獨獨容不下一個弱小的我,真的不知道老天爲何如此不公呀那時的我也就只能白天哭跪十字街頭賣身葬父母,夜宿在十字街頭的破房裏。
有一天,一個專做閹官生意的老頭子找到了我,告訴我說只要我答應了淨身進宮就可以幫我埋葬亡父亡母,那時候我亡故父母的屍體已經晾在炎炎烈日底下一個多月了,都開始散發出一陣陣招惹蚊蠅的腐臭味道了。
可是我那時候根本就不懂什麼是閹官,眼看口袋裏在出門之時悄悄帶走的乾糧也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就只能答應跟他前去試試看。
豈知一跟他前去就被關進了一個黑屋子裏,昏暗的房間裏唯有房頂的縫隙間有一縷光線投進屋子裏,黑屋子裏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和一盆血淋淋的水,我看了頓覺心裏發怵,於是趁着他轉身出門的間隙偷偷爬窗戶翻出去溜走了。
可是溜走之後我也有過隱隱地後悔之心,但是實在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也不好意思再折回去找那個人。所以我仍然每天跪在十字路口,就那麼又過了幾天之後,有一天我發現一輛馬車從我的面前駛過,一個女孩正巧撩開了馬車的窗戶簾子,露出了一張圓圓的臉對我笑了笑。
那種美麗的感覺仿若一縷春風拂過我皸裂的臉龐,我只覺得這個世再也沒有比這個女孩更漂亮的臉了,我原本只是在心裏暗暗地這麼想而已,可是我很快就收回了這種放肆的想法,我只覺得我不配對人家有評價,更沒有資格對人家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可是正當我心裏無限落寞之際,突然一錠銀子飛過來砸在我的肩膀,馬車裏那個漂亮的小姑娘衝我微微笑了笑,馬車便絕塵而去了。後來我憑着那錠銀子安葬了亡父亡母,安葬好他們之後我又多方打聽才得知那天給了我一錠銀子幫助我的人正是姚侯府裏的妗逸郡主。
忽然,她尖叫了一聲。
“怎麼啦怎麼啦”
麟王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緊張的問道。
她趁他放鬆不備的時候,突然一把推開他,並且迅速起身按住了他,來了個攻其不備的招數。
“是啊那棵大榕樹那麼粗壯,那麼高聳入雲,她一個弱女子從小生長於豪門別說爬樹了,簡直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到底是怎麼爬那麼高的地方又毫不費勁的下來的就連我次莫名其妙爬樹都已經滿城皆知了,她爬樹的事情過去了那麼久,宮裏爲什麼還是悄無聲息呢”
於是,一連串的問號在她的心裏隱隱地漫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