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母夜叉”秦妤扔了個抱枕過去,“大姐說的不錯,我看你就是欠打。”
“別別別,我和你是一條戰線的,不要搞內鬥,”秦紹襄眨了下眼睛,“我不反對你和盛延卿結婚,但是嫁人了就變傻,可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你明明知道招惹趙明玉沒好處。”
不管趙明玉從前做過什麼,她都是家裏的長輩,是盛延卿的生母。
秦妤當然懂這個道理,只是想到一些別的事,她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秦紹襄撐着手肘作沉思狀,“我說呢,原來如此,你是想縱着她”
“咳咳哥你是不是想家了”秦妤眼波一橫,涼颼颼道。
秦紹襄裹緊了身上的毛毯,“沒有,我在這裏住的好好的,我傷還沒好,我要休息了。”
盛芸兒端了個果盤過來,“秦少爺,喫點水果吧。”
蘋果是削好的,橘子也剝成了一瓣一瓣的,整整齊齊地放在水晶托盤裏,十分誘人。
秦紹襄倜儻一笑,“還是芸兒會疼人。”
盛芸兒輕輕咬了下嘴脣,心裏甜滋滋的。
秦妤心裏還想着馮姨太的事,她沒心思和秦紹襄拌嘴,她回到房間,給王世均打電話。
“王大哥,我想查兩個人。”秦妤在電話裏道,“邢文清家裏的馮姨太,還有她身邊的張副官。”
王世均知道秦妤向來有分寸,也不多問,只是道:“好,我回頭打給你。”
過了正月十五,盛晉煦和盛晉熹要去參加教會學校的入學考試,每天晚上,秦妤都會給他們輔導一會兒功課。
盛晉煦還好,他功課很紮實,認字、算數都沒問題,盛晉熹則抓耳撓腮,怎麼都坐不住。
耐着性子輔導完功課,秦妤癱倒在了牀上,她現在也體會到了陪讀媽媽的難處。
盛延卿洗完澡上樓,他坐在牀前的板凳上擦頭髮。
浴袍鬆鬆垮垮地繫着,露出他半片結實的胸膛,他額前的碎髮溼漉漉地貼在額頭上,讓一向一本正經的的他多了幾絲撩人的邪魅。
溫潤如玉的盛家二爺,衣衫不整的樣子,真的讓人很上頭。
盛延卿察覺到了秦妤的目光,他忽地站起身來往外走。
秦妤疑惑道:“大晚上的你去哪裏”
盛延卿豎起食指,“噓關門,煦兒和晉熹還沒睡。”
夜裏勞累,秦妤睡得很沉,盛延卿起牀的時候,他並沒有聽見。
洗漱完畢,秦妤坐在餐廳裏和兩個孩子一起喫早餐。
盛芸兒拿了一個信封過來,“太太,王先生讓人送來的。”
“什麼東西,還要寫信”秦紹襄說着就要來搶。
秦妤沒留神,信封就落到了秦紹襄手裏。
“你和王大哥怎麼還有小祕密我非要看看,你們瞞着我偷偷玩什麼。”秦紹襄想也不想就拆開了信封。
草草看了幾眼,他噗嗤一聲笑了,“這這馮姨太也算了,還給你吧”
“保密”秦妤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咳咳知道知道,這種事我能跟誰說。”秦紹襄聳聳肩道,他有種預感,很快就有好戲要看了。
敢和她妹妹叫板,這個馮姨太果然是活膩歪了。
喫過飯,見來福站在院子裏,秦妤問:“今天有人要用車嗎”
有人,自然指的是趙明玉,盛延卿有朱進當專職司機,家裏的車一般不會用。
來福果然道:“是老太太,她說今天要去一趟珠寶行。”
“好,你開車小心,我今天不出門,你在那邊等着老太太吩咐吧。”秦妤淡淡說道。
來福細細一想,很快就明白了了秦妤的意思,她是想他幫忙盯着老太太。
主子的事,來福不問,只按吩咐照做。
喫完飯,秦妤又打電話給秦曼。
“大姐,最近邢文清參謀長家裏有什麼聚會嗎”
秦曼在那邊啃蘋果,她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一個,邢參謀長家的姨太太要過生日,說是會有一個宴會。”
邢參謀長家的姨太太,秦妤一下子就想到了馮姨太。
趙明玉一大早去珠寶行,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原來是想給馮姨太送禮。
秦曼喀嚓啃了口蘋果,她奇怪道:“你怎麼突然問邢家了上回李秀秀的事就夠噁心的了。再說了,一個姨太太而已,請我們也不去”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隨口問問。”秦妤靜靜說道。
馮姨太過生日,請了趙明玉卻避開她,真是有意思。
她又給康太太打電話,“武太太,我聽說邢參謀家要舉辦一個小宴會,我想去參加”
武太太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秦妤的意思,她立即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我給你引見,前幾天見面,邢太太還說了此事。”
“多謝。”秦妤眼波微漾。
聽武太太的語氣,這位馮姨太似乎沒有她自己表現出來的那樣討人喜歡。起碼在邢太太眼裏,她這個姨太太很不討好。
一個姨太太過生日,還大張旗鼓地辦宴會,身爲正室自然膈應。
就像秦曼說的,真正有身份的,才懶得去巴結軍參謀家的一個姨太太。
趙明玉卻不這麼想,經過這麼幾天的相處,她是把馮姨太當做了好朋友。
她在桐城沒什麼親人朋友,連個說貼心話的都沒有,馮姨太有錢闊綽,又會來事,趙明玉正需要這樣的朋友。
爲了這場宴會,趙明玉一連幾天都不得閒。
盛延卿也收到了一張請柬,他本來沒打算去的,見趙明玉要去,便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一個妾室做壽而已”秦妤欲言又止。
盛延卿拉住了她的手,“先不論是誰做壽,好久沒和你一起跳舞了,明天晚上,讓我帶着我新娶的太太出去給人瞧瞧。”
“那好吧。”秦妤迭眸,她的計劃,原本是沒把盛延卿算進去的。
晚宴仍舊擺在邢參謀家,因爲馮姨太受寵,邢文清還特意准許她用了宴請客人的大廳。
燈光明亮的宴客廳裏坐滿了客人,馮姨太的這個生日宴,派頭十足。
秦妤挽着盛延卿的胳膊進門,迎面遇見了武太太。
“我還說怎麼突然改了約定,原來是有伴了。”武太太笑着道,“快進來吧,還沒跳開場舞呢。”
秦妤跟着武太太入座,她一擡頭,就看見了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淮安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他手裏拿着一隻高腳杯,正在與別人攀談。他臉上帶着笑,淺淺的梨渦盪開,十分和善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