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卿的吻細膩綿長,吻完了,兩個人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在車廂裏靜靜地看着對方。
默默好一會兒,盛延卿拿起外套道:“先解決秦家的事,等事情完了,我會向秦叔叔說的。”
“我可那麼急着嫁你。”秦妤輕輕挽起頭髮。
盛延卿又要吻她,“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秦妤連連求饒,把他推出了車廂。
來福這才上車,開車回新宅。
秦妤從前也沒談過戀愛,她是個如假包換的現代人,骨子裏沒有民國時期的那些條條框框。
都訂婚了,就算真的睡在一處也沒什麼,盛延卿的隱忍,體諒仍舊讓她覺得心裏暖暖的。
這個男人,是實打實地對她好,處處爲她考慮。
她從未拒絕,盛延卿卻從來不會逾矩。
在荷香的監督下,盛晉煦和盛晉熹已經睡着了,秦妤去他們的臥室看了一眼,這才洗漱上牀。
第二天一大早,秦妤是被牀頭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一樓客廳也有電話,樓上的這部是分出來的。
她迷迷糊糊拿起電話,卻聽見了盛晉熹的聲音。
“你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小爺睡覺了”
對面周萍珍被氣的不輕,“哪裏來的毛孩子,快,我找秦妤有正事呢。”
盛晉熹的聲音懶洋洋的,“哦是求人辦事是吧,那你更該夾起尾巴做人了,快給小爺說兩句軟和話,爺高興了說不定會幫你。”
周萍珍氣的直接把電話摔了。
半個小時以後,周萍珍帶着秦湘氣沖沖地出現在了新宅的客廳裏。
盛晉煦和盛晉熹剛喫過早飯,兩人坐在沙發上玩積木。
從前盛家的情況,周萍珍知道一些,她知道秦妤曾今養過一個過繼的孩子,那孩子被馬車壓斷了腿,一直在桐城的宅子裏養着。
腿上纏着繃帶的是盛晉煦無疑,那一邊那個賊眉鼠眼,瘦的跟猴子似的又是哪裏來的野種
盛晉熹做沒有坐相,胳膊一伸靠在沙發上,嘴裏叼着一根牙籤,一身痞氣。
想起剛纔電話裏那小孩囂張的模樣,周萍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走到盛晉熹跟前,擡起手就要打。
家裏來了一個氣沖沖的陌生人,還要動手,盛晉煦被嚇了一跳。
眼看一耳光就要落在臉上,盛晉熹卻忽然跳起來,他動作敏捷地躲開了周萍珍的手,眼疾手快地避開了這個耳光。
盛晉熹站在沙發上,剛好和周萍珍一般高。
他怒瞪着周萍珍,像一隻發怒的小豹子,“你就是剛剛打電話那人吧小爺的話你沒聽懂嗎求人辦事,就要有求人辦事的態度。”
周萍珍氣的變了臉色,秦湘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悄悄遞了過去。
拿到了武器,周萍珍掄起雞毛撣子就要打,她冷笑着道:“果然是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孩子,人話你聽不懂是吧,我今天就來教教你規矩。”
手臂長的雞毛撣子,掄起來帶着風。
盛晉煦大喊:“別打我哥哥,你這個壞人。”
他腿不方便走動,在沙發上乾着急。
盛晉熹上躥下跳,像一隻猴子一樣動作敏捷,饒是如此,他身上還是捱了幾下。
秦妤和荷香從樓上下來,正看見周萍珍掄着雞毛撣子,在打盛晉熹。
“秦夫人”荷香大驚,慌忙跑過來攔,她手上的勁更大,奪過了雞毛撣子。
見秦妤下樓,周萍珍往沙發上一坐,趾高氣揚地道:“秦妤,我是好心幫你管教一下你家裏的孩子。老爺現在還被關在監獄裏,我一大早打電話來跟你商量怎麼辦,就被這野小子一頓罵。”
“這野小子耽誤了咱們秦家的正事,我倒想問問你,是你爹和你哥哥的生死重要,還是一個外面撿來的野種重要”
五六歲的孩子,已經能聽懂很多大人的話了,他們知道什麼叫野種。
盛晉煦的小臉滿是憤恨,盛晉熹卻一臉無所謂,他早就被罵習慣了。
秦妤走過來,她摸了摸盛晉煦的腦袋,看到一旁盛晉熹臉上的傷,她的眉頭蹙了一下。
她柔聲問盛晉熹,“早上我聽見你和這位夫人在電話裏講話了,你爲什麼要這麼說”
盛晉熹醒的早,他剛接起電話那會兒,秦妤還沒被吵醒。
盛晉熹咬了下嘴脣,他悄悄看了周萍珍一眼,低下頭,一聲不吭。
周萍珍露出得意的神色,“瞧瞧,沒理了吧誰家這麼大的孩子張口閉口就是小爺,我要說的是正事,他倒好,二話不說對我一頓罵,還掛了電話。”
“是你先罵我孃的我都聽見了”一直沉默的盛晉煦忽然擡起頭來,他憤怒地瞪着周萍珍,眼睛裏毫無懼意。
他是個小小男子漢,他要保護孃親,維護哥哥。
盛晉煦嘴裏說不出這樣難聽的話,但看他的表情,秦妤就明白了。
周萍珍瞪了盛晉煦一眼,“大人說話,也有你插嘴的地方是不是也想讓我來教教你規矩”
盛晉煦嚇得往秦妤身後躲。
周萍珍冷冷笑道:“你們兩個都要給我記住,你們不姓秦,住在這裏,就要看人臉色,識趣的就乖乖夾起尾巴做人。”
盛晉熹的嘴脣咬得更緊了,他一張小臉漲的通紅,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怎麼,你不服氣嗎”周萍珍上前一步,伸手就捏住了盛晉熹的臉蛋,她手上力度不小,用力擰着。
“你走開”盛晉熹輕呼,而周萍珍卻並不打算收手,目光露出些兇狠的味道。
“夠了”秦妤冷冷地喝道,她放開懷裏的盛晉煦,一把推開了周萍珍。
沈妤眸光冰冷,“這裏是我家,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秦湘被嚇了一跳,“二姐,你這是做什麼,我們纔是一家人啊。”
忤逆長輩,是大不孝。
秦妤彷彿沒聽見秦湘說什麼,只冷冷地看着周萍珍,道:“你罵我,所以晉熹纔會罵你,現在你打了他,我沒有替他打回來,已經是給你最大的顏面了。”
“你給我的面子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是誰在給誰面子”周萍珍被推得一愣,反應過來,她衝着秦妤叫囂。
“秦妤,你也太輕重不分了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爹和哥哥都關在監獄裏,生死未卜,你還在這裏計較這些你爹知道了,一定會心寒的。”
“你別忘了此事因誰而起”秦妤也徹底冷下臉來,“昨天你收拾行禮想跑回北平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記起我爹和我哥哥呢”
“你”周萍珍被諷刺地啞口無言,秦湘心有怨氣,卻也不敢發作,只好勸周萍珍,“娘,走吧,我們先去想辦法救爹,不和她一般見識。”
她心中道,等回頭爹從監獄裏出來了,她一定要狠狠告秦妤一狀。
這邊應付走了周萍珍母女,縮在荷香身後的盛晉煦忽然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皮的很,又是不知愁的年紀,當初二房散了,他無家可歸的時候也從未嘆氣。
忽然見他這幅苦大仇深的表情,秦妤疑惑道:“怎麼了都幫你打回來了,怎麼還嘆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