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嚇了一跳,子彈可不長眼。
她剛要阻攔,盛延卿卻無視身前的槍,他拉住了守衛的手,“這位軍爺,我不是這個意思,事情總得有的周旋纔是”
守衛又想發火,但摸到手裏的東西,頓時又沒了火氣。
“你小子還有點眼力見”
盛延卿擺出一副笑臉,“一點小意思,兩位去喝茶。我讓人備下酒席,請兩位喫飯。”
“行,進吧進吧”守衛樂呵呵道。
秦妤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看了盛延卿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樣一面。
秦妤是個急性子,不屑於曲意逢迎,盛延卿此時就顯得格外沉穩。他在生意場上和各種人打交道,善於揣摩別人的心思。
盛延卿道“怎麼,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書呆子嗎”
“不是啊”秦妤矢口否認。
“不是也差不多,”盛延卿瞥了她一眼,“一會兒小心行事,乖乖聽我的話,別跟這些人起衝突。”
“好。”秦妤點了下頭。
周萍珍母女三人和家裏的傭人都聚在客廳裏,一旁有兩個當兵的拿槍指着她們,母女三人蹲在地上,哆哆嗦嗦抱成一團。
這些人來的很突然,說抓人就抓人,連一句解釋也沒有。
他們都帶着槍,一個個凶神惡煞,跟土匪似的,又砸又搶,根本說不上話。
秦湘鼓起勇氣小聲問“我爹和我哥哥去了哪裏我們到底犯了什麼罪”
秦湘年紀小,她聲音軟糯,樣子乖巧可人。
一邊看守的士兵見了,頓時哈喇子直流,嘿嘿笑着道“小妹妹,你讓哥哥親一口,我就告訴你。”
“你敢”周萍珍一把將秦湘摟到了懷裏。
那士兵不肯罷休,要過來搶人,秦曼站起來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就算我們是犯人,也得讓我們死個明白吧”
秦湘乖巧,秦曼豐腴,她穿着貼身的旗袍,這樣一站,更是把身材展現出來。
那士兵壓根不聽她說什麼,繼續道“不讓親你妹妹是吧,親你一口也行啊。你要是陪我睡一晚,說不定我就全告訴你了,軍爺我一高興,還能替你爹和你哥哥求個情。”
“你知道找誰求情”秦曼的態度忽然就軟下來。
那士兵覺得秦曼蠢,一隻鹹豬手朝她伸過來。
秦曼如夢初醒,尖叫着躲開了,別的士兵聽見了,哈哈大笑。
秦妤從門外進來,正看見屋子裏這一幕。
她走過去和周萍珍母女站在一起,給她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盛延卿看見二樓樓梯上站着一個穿軍裝的,他的衣服和別人不同,約莫是個當官的,就走過去和他交涉。
守衛的士兵還不肯收手,秦妤小聲道“罪不及家人,你們已經抓走了我爹和我哥哥,再胡來的話,就是欺負普通百姓,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就算我們秦家沒落了,把你們告上法庭不是什麼難事。”
“喲,來了個厲害的”有士兵哈哈大笑,“怎麼滴,法庭能管得着爺爺的槍信不信我現在就開槍打死你”
“來啊,你打死我,”秦妤臉上浮起一個冷笑,“敢動秦家人一根頭髮絲,我保管你和你的家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說話的士兵愣了一下,有人過來勸,“算了吧,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錢啥買不到。
周萍珍母女都感激地看着秦妤,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男人不在,就需要秦妤這樣的虎氣。
秦曼忍不住哭起來,“爹他們到底怎麼了這些人根本不講理,他們不會已經被槍斃了吧”
“不會的,沒有這樣的事。”秦妤篤定道,“犯了死罪都要開庭審理。”
她想了一下,秦家在北平有關係,認識不少人,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也只能靠自己了。
來的路上,她還心存一絲僥倖,以爲這些當兵的會講道理,但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那邊,盛延卿已經跟樓上的軍官商議妥當。
那軍官吹了個口哨,“兄弟們,咱們先撤”
“什麼,這就走了我還沒住一下秦公館的這小洋樓呢”
“還搜完呢,老大”
士兵們七嘴八舌。
樓上的軍官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讓你們撤就撤,哪裏來的那麼多廢話,都給老子麻利地。”
士兵們一個個蔫頭耷腦,扛着槍往外走,路上撞見什麼好東西,隨手就往口袋裏面揣。
人走光了,屋子裏的人才鬆了一口氣。
秦曼感激地握住了秦妤的手,“還好你來的及時,這些人怎麼跟土匪似的。”
秦妤拍了下秦曼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扭頭問周萍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爹和哥哥到底怎麼了”
剛纔光顧着照顧秦湘和秦曼,秦妤還沒來得及問事情的原因。
周萍珍兩手一攤,“這我哪裏知道啊這些人兇巴巴的,我哪裏敢問”
秦妤冷颼颼看了周萍珍一眼,見她還是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股怒氣從心底裏衝上來。
周萍珍自稱是秦家主母,怎麼家裏出了事,她就會往後縮。
“曼兒,湘湘,你們還好吧”周萍珍滿臉關切地看着一對女兒,“咱們現在就去給老太太打電話,回北平去。”
她說着,拉着秦曼和秦湘的手就要走。
秦妤驚訝地目瞪口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怎麼一扭頭就要走呢
“站住”她冷聲喝住了周萍珍。
“你想幹什麼”周萍珍不屑地道,“剛纔的情形你也見到了,你大姐和三妹差點就被老爺和紹襄已經被抓走了,總不能讓她們跟着陪葬吧”
“哦那你呢你可是秦家主母,你也要走”秦妤冷冷地問。
周萍珍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心思一轉,道“我是去北平找人幫忙,在桐城我們舉目無親,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麼”
秦妤心裏一口氣憋得難受,她靜靜地看着周萍珍,冷笑出聲來,“我看你不是爲了別人,是想跑回北平侵吞秦家的家產吧”
重生之茶香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