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微微愣了一下,這是自從接趙姨娘回來以後,盛延卿第一次和她打開天窗說亮話,她心中也忐忑,不知道冬月舉行婚禮的約定還能不能履行。
在盛家待了一年多,沈妤已經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但說到這個問題,她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盛延卿忽然覺得虧欠了沈妤,他的聲音也越發溫柔。
“阿妤,我一直想娶你,很早之前就想了。”
沈妤別過身去,“我可沒說一定要嫁給你。”
盛延卿把她摟在懷裏,曲起指節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口是心非的小狐狸。”
沈妤到底不喜歡求人,尤其在感情的問題上,所以婚禮的事情,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起身去廚房煮了湯圓,冬至那天盛延卿沒有來,是給他留下的。
盛延卿在新宅待到晚上九點多,才動身回去。
他上了汽車,就吩咐朱進,“去一趟珠寶行。”
大冷天大多數店鋪都關門了,朱進開車找了好一會兒,纔看到一家洋人開的珠寶鋪子。
櫃檯裏面的東西琳琅滿目,盛延卿挑了一枚精巧的鑽戒。
鑽石在明亮的燈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和沈妤的笑容一樣明媚。
“先生,鑽戒都是要訂做的,您知道那位女士的尺寸嗎?”夥計問道。
盛延卿回憶了一下,他拿起櫃檯上包裝的絲線,比劃了一個尺寸。
那一雙手,他握過很多次,很多細節都記在了心裏。
交了定金,約定了取貨的時間,盛延卿動身回去。
珠寶行的利潤很大,這麼晚了還能遇上這樣一位大主顧,小夥計眉開眼笑,親自送到了門口。
他站在汽車外道“這位先生,大冷天還出來買戒指,您和您太太感情一定很好,一定能白頭偕老。”
“盛太太……”盛延卿重複着這兩個字,嘴角漾出了笑容。
第二天和秦家的飯局是家宴,盛延卿並沒有參加。
不過沈妤草草定的酒席變成了雅緻的包間,菜也精心挑選過了,全部是按照北方人的口味做的。
沈妤請客,她先到了地方,看見桌子上放着的一瓶白葡萄酒,疑惑道“我沒點酒,拿錯了吧?”
侍者恭敬答道,“是一位先生特意送來的。”
沈妤就猜到,是盛延卿特意安排的。
他永遠這樣周到細緻,不管沈妤如何想,周萍珍是長輩,他安排這些,全都是因爲沈妤。
沈妤對周萍珍母女沒什麼好感,她不想去做的,盛延卿都替她辦好了。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包廂外有了說話聲。
“桐城怎麼總是陰沉沉的,大冬天也不見太陽,我衣服都潮了。”秦曼一邊走一邊抱怨,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她迫不及待要見到沈妤,第一個進了包廂。
一進門,便看見一個身穿老式斜襟衫的女孩子,墨發紅脣,優雅從容地坐在座位上翻看菜單。
秦曼心中道,果然是個鄉巴佬,什麼時候還穿這種過時的衣裳。
很快,周萍珍和秦湘也進了門,這母女三人都燙着頭髮,穿着旗袍,外面裹着厚厚的披肩。
周萍珍身材窈窕,她畫了很精緻的妝,端莊貴氣,十足的貴婦人。
她站在門口,扭頭問“紹襄,這就是沈妤?”
她的目光帶着幾分審視的味道,並不怎麼友好。
秦紹襄點頭,“對,這就是阿妤,我之前都在電報裏說過了。”
秦曼在一邊道“認親可是一件大事,得等父親來了再決定,我們可做不了主。”
言外之意,沈妤秦家女兒的身份,她們並不認同。
這三人也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