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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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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煥卿愣住了,這可是自從齊景欽出征以來,他寄回府裏的第一封家書。

    梁煥卿鬆開了正準備翻閱的那一頁賬本,輕薄的紙張悠悠飄下,她茫然的看着前來稟報的小廝,眼神直直盯着他手中的那一封家書。

    湯雪見梁煥卿這副模樣,心裏自然是知道她其實是有一些訝異的,自從嫁入王府以來,便沒怎麼見過王爺,新婚幾月後,丈夫便行軍出征,這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其婦人自然是期期艾艾的惶惶不可終日,可梁煥卿卻沒有。

    梁煥卿平日裏雖不說,可在她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王妃有空時便倚靠在門前發呆,總盼着有一天能看到一個熟悉偉岸的身子,甩着紙扇向自己跨步走來,那一場面,定然是刻骨銘心的。

    “哎呀,你還不快呈上來!”湯雪笑着說道,“王妃都快着急了。”

    梁煥卿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齊景欽會寄信回府,看樣子也不是那種時常風花雪月煽情的人,年關將至,想必在家書裏說的全都是關於除夕之夜的話吧。

    梁煥卿身爲皇室中人後在宮裏過的第一個除夕家宴,身邊沒有丈夫陪伴在側,以往總能看到不僅有上京名望貴族,還有外來使者,如今她一人便代表着整座靖王府,其壓力可想而知。

    那小廝也知道這事喜事,要知道,王爺常年在外,勤政愛民,凡事都親力親爲,每每下州府巡查時,一去都是一兩個月,可從來沒有寄過一封家書回來叮囑。

    不過想想也是,那會兒他下州府巡查去,身邊帶着棹棋和司南屏,府裏能被人伺候的主子都走了,王府中也沒養小娘子,哪裏有需要寫家書去牽掛叮囑的人呢。

    如今可就不一樣了,王爺今年大婚娶了王妃,府裏有兩個正兒八經的的主子了,除夕之夜不在上京,自然是牽掛着府中的妻子了,人之常情,實乃人之常情。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每逢佳節倍思親,說的可就是王爺的心思了。

    小廝笑着呈上前去,直直的將手中的書信遞到梁煥卿眼前,笑眯眯的看着她:“王妃,快拆開看看!”

    湯雪和身後伺候的幾個茶水丫鬟也是一臉喜慶的看着梁煥卿,看樣子像是比她還要期待:“王妃,快拆開看看吧,可不知王爺對您說了什麼話呢!”

    說着,幾個還未出閣的丫鬟臉上泛起了紅暈,臉上寫滿了未經人事的嬌羞和嚮往。

    梁煥卿看着她們的表情和神態,心裏有一絲尷尬,難道她們在王府當差這麼久,還不知道齊景欽是什麼樣的性格嗎?他怎麼可能會說出那樣…那種不能拿到檯面上說的話…

    梁煥卿額角冒汗,看着眼前的未曾開封的完好無損的家書,心裏有一絲膽怵,她大概能想到齊景欽會說什麼,或許就是一些很正式又很疏遠的關懷和叮囑吧。

    認識他這麼久,在一起的日子比分別的日子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她心裏也清楚齊景欽是個怎麼樣的人,便也不對這些抱有期待。

    但看着身邊的丫鬟小廝滿臉期待的樣子,心裏難免會有些尷尬。

    她心裏給自己做了好幾遍心理暗示,深呼吸了幾口氣,最終擡手拿起那封家書,尷尬的看了了一眼身邊的湯雪。

    沒想到這種尷尬的眼神在湯雪她們眼裏成了嬌羞的神色,身邊的湯雪等幾個丫鬟對視一笑,說道:“那王妃既然要看家書的話…咱們要不要回避呀?”

    “哎哎哎,說的是,咱們在這兒湊什麼熱鬧啊!”那送信小廝也是個嘴極快了,連忙就附和道,“那王妃慢慢看,咱們就先告退了。”

    “喂!”梁煥卿還未來得及反應,她們幾個便逃也似的飛奔走了。

    整個琳琅園寢殿就只剩下了梁煥卿一個人,她拿着手中寫着“吾妻煥卿親啓”的家書,仿若沉似千斤重,拿着相當喫力。

    梁煥卿慢慢的撕開信封上的封臘,小心翼翼的取下一整塊封臘,在沒有正式看到信的內容之前,梁煥卿什麼也沒想,只想着早早能看到書信的內容,心裏雖着急,可是手上的動作確實十分平緩的。

    慢慢的,梁煥卿將信紙抽了出來,不知爲何,她總能從這雪白輕薄的信紙上,聽到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山河的吶喊聲,細細一聞,似乎還能聞到劍拔弩張的鐵血味兒。

    梁煥卿張開信紙,手控制不住的顫抖着。

    “吾妻煥卿,見字如面。

    年關將至,大漠孤煙,這裏冷的要比上京快許多,或許上京城內只是涼涼秋風時,這裏就已經下了大雪了。

    軍中一切都好,望你在上京也依舊安康。

    每逢年關這種時候,軍中將士都紛紛寫了書信遠寄給家中父母妻兒,本王本不願這麼叨嘮…”

    …

    “還說不叨嘮,接過只有前兩句問候着我,後面的全是在跟我說除夕家宴的禮儀…”梁煥卿嘟着嘴喃喃道。

    …

    “軍中事務繁忙,不便再多書寫,唯望卿安。”

    梁煥卿看到這一句“唯望卿安”時,眼睛瞬間溼潤了,她彷彿能想到在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邊境塞外上,他們駐紮在此,守一方百姓安寧,正因爲有了他們,大涼敵軍不再入境,境內百姓也得以過個好年。

    而他們身在帳營中,點着一盞昏黃的蠟燭,在燭光下用拿刀劍殺敵軍的手,輕輕捻起了一柄毛竹,蘸着點點墨水書寫着自己的悠悠情長。

    梁煥卿捂着嘴痛痛哭不已,身子不知不覺的蹲了下來,將那三張信紙緊緊的貼在胸口,不停的抽搐哭泣,她太難受了,剛新婚不久丈夫便行軍出征,還未來得及與自己有一個正式的告別,也不知道得有什麼時候,天下百姓安康,夫妻耳鬢廝磨。

    門外的湯雪還有幾個丫鬟們躲在門後聽牆角,想聽聽王妃有何反應,但左右聽不到什麼聲音,只能聽聞一陣陣嗚咽聲,她們這才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了。

    門外大雪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覆蓋住了整個人間不好的黑暗。

    ◎

    夏容馨正式接手操辦除夕家宴的事,其他事情都處理的妥當了,可唯有今年需要接待將軍家屬入宮來,還不知白天要弄些什麼節目給她們助興纔是。

    “雲惜,你瞧蹴鞠如何?人多熱鬧,又極富有激情。”夏容馨一邊翻看今年清點的清單,一邊問道。

    據她所知,這幾個受邀的將軍家屬原先都是些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英雄,只是爲了照顧家裏這才退居府內的,單單她們夫人喜歡看的唱戲那根本入不了她們的眼,只能教她們只喊無趣。

    皇上特意吩咐過了,既然是忠誠良將的家屬,那必定是要優待的,都請進宮裏來了,自然是要準備一些她們會感興趣的節目活動纔行。

    既然皇上如此屬意,那夏容馨自然是有求必應的,這幾日正忙着想該是什麼節目纔好。

    雲惜在一旁細細理着賬目,聽梅貴妃娘娘這麼突然一說,面上有些爲難的說道:“娘娘,蹴鞠那可危險了,若是幾個夫人傷着了那多不好,再者,那日還有外來使者呢,讓他們看天朝夫人們一個個摔倒在地,多不像樣啊。”

    “本宮不是說讓夫人們去玩蹴鞠,組織幾個世家子弟,到時候來校場踢蹴鞠,贏了有賞,這不是大家都能看嗎?而且夠熱鬧啊!”夏容馨說道。

    “可皇上說了,要讓大家都有參與感纔行。娘娘您光是讓世家子弟少爺們玩蹴鞠了,夫人們不見得看的高興,或許…後宮的娘娘們也看不明白,到時候可不就是好心辦錯事了嗎。”雲惜帶着歉意的笑了笑,柔聲說道。

    夏容馨聽了,託着香腮皺眉沉思,這可不是一個容易的差事啊。

    “那可怎麼辦纔是。”夏容馨皺着眉想,“放風箏如何?老少皆宜。”

    雲惜又搖了搖頭說道:“娘娘,到時候宮裏那麼多達官顯貴,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可如何是好啊。”

    聽雲惜這麼說着,夏容馨也覺得在理。

    “可到底要怎麼樣纔是個能讓人滿意的除夕家宴嘛!”夏容馨也煩躁的鬧起了小脾氣,這衆口難調,她又不是神仙,哪能讓人人都滿意啊。

    “要本宮說,當初還不如讓陸繪靈接這個爛差事呢,她不是願意呢嘛!這下可把本宮煩死了。”夏容馨都已經爲了這件事想了好幾天了,什麼都說遍了,還是沒能想出個好點子來。

    雲惜也是看着夏容馨一路辛苦過來的,便也幫着想。

    到時候前來賀禮的外國使者都是男性,將軍的夫人們也都是巾幗不讓鬚眉的人物,自然是要刺激一點,能讓衆人蔘與纔是。

    “娘娘,不若便舉行涉獵吧?”雲惜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驚喜的說道。

    見梅貴妃一臉疑惑的樣子,雲惜笑着解釋道:“到時候前來賀禮的幾個使者都是遊牧民族,這種季節正好是他們狩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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