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你來我往,扭打成一團。
平時都是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人,此刻卻像兩個幼稚園小朋友,用最原始的拳腳相加來發泄各自內心對對方的不滿。
顧子衿不爽殷佑庭對秦慕萱的殷殷關切和毫不掩飾的喜愛。
殷佑庭不滿顧子衿明明得到了秦慕萱所有的愛,卻不能好好保護她。
兩人積怨已深,這次終於找到了機會爆發了。
秦慕萱看着兩個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眼見着兩人臉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她終於忍不住了。
“嘩啦——”一聲巨響在房間裏響起。
顧子衿和殷佑庭同時回頭。
只見秦慕萱就站在他兩不遠處,身前是一片狼藉。灑得滿地都是的飯菜,和歪倒在地的椅子。
看到兩個人的注意力終於從互毆中聚集到她身上,秦慕萱眉尾輕揚,嘴角微勾,挑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涼絲絲地說:
“打啊,你們怎麼不打了,繼續打唄。”
顧子衿和殷佑庭對視一眼,都覺得秦慕萱的目光讓他們脖子冷颼颼的。
兩人不由得訕訕收回了各自的手。
殷佑庭抻了抻西裝衣角,整理了一下領帶,輕咳一聲:
“咳,不大了,給他在你面前留點面子。”
顧子衿翻了個白眼,當誰沒看到他眼睛都已經腫得有些眯了呢?
不過現在不是繼續跟殷佑庭吵架的時候,他的秦慕萱雷達明確地告訴他,秦慕萱生氣了,得趕緊哄。
於是他顧不得嘴角火辣辣的疼,略帶討好地說:“沒,我兩就鬧着玩兒。”
秦慕萱冷哼:“真有出息,堂堂大總裁,在公衆場合,打成這個樣子。”
殷佑庭已經撿了把乾淨的椅子坐下,聞言氣定神閒地擠兌顧子衿:“聽見沒有,顧大總裁,說你呢!”
“閉嘴吧,好歹我有人管,你呢,孤家寡人!”顧子衿不甘示弱。
這話殷佑庭哪裏能忍,眼看着兩人擼起袖子又要幹架,秦慕萱幾乎氣得仰倒,眉一橫,眼一瞪,大吼道:
“都給我閉嘴!”
兩個大男人一凜,一起乖乖閉了嘴。
秦慕萱扶額,好好一個感謝宴,怎麼就搞成了這樣子。
最後她乾脆把顧子衿趕出去跟服務員解釋,重新安排食物。
顧子衿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臨走時還狠狠瞪了殷佑庭一眼,被秦慕萱推了一把才老老實實推門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秦慕萱跟殷佑庭道歉:
“對不起啊,佑庭,他本來是說要感謝你對我的照顧,沒想到會……”
說着,她伸出手,青蔥般的指尖想要觸及他臉上駭人的傷口。
殷佑庭往後微微一躲,避開了秦慕萱的手。
秦慕萱微怔。
“慕萱,不要道歉。”殷佑庭輕輕笑了:“對我,你永遠不需要道歉。”
秦慕萱心裏頗爲不是滋味,她不是木頭人,殷佑庭對她的感情,就算一開始不知道,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再遲鈍也看清楚了。
殷佑庭真的是愛她的,帶她走也好,看着她回到顧子衿身邊也好,都只是爲了她的快樂和幸福。
可惜,愛情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清楚,情債也是這個世界上最難還的債。
她無法迴應殷佑庭的愛,她很愧疚。
可是殷佑庭明明確確的告訴她,不要歉疚。
秦慕萱的眼淚瞬間就涌了上來。
“哎,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哭。”殷佑庭無奈的幫她揩掉眼淚,低聲道。
“慕萱,其實今天,我很開心。”
秦慕萱不解地擡頭望着他。
殷佑庭點了點門外:“雖然和他打了一架,但是我終於把氣出了。而且……”
“而且什麼?”秦慕萱不明白。
“而且看到你今天這麼吼顧子衿,而他對你完全不同往日的乖巧,我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殷佑庭說:“我可以放開你,讓你留在他身邊愛他了,因爲,你已經可以與他抵抗,不再任由他對你傷害了。”
“所以慕萱,”殷佑庭對她微笑:“今天儘管我徹底明白了自己暗戀無望,但是我還是非常,非常的開心。你一定會幸福的。”
顧子衿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秦慕萱止不住的啜泣,而殷佑庭在一邊無奈的拿着紙巾爲她擦眼淚。
他氣得差點又要揍殷佑庭。
最後三個人在詭異的氣氛中喫完了這頓難以形容的感謝飯局。
分別的時候,殷佑庭無視顧子衿寫滿了“趕緊滾”三個字的眼神,像兄長一樣拍拍秦慕萱的頭頂:
“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記住,我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秦慕萱點點頭,殷佑庭這才滿意離開。
“他什麼意思?”顧子衿酸溜溜地問。
“還能什麼意思,”秦慕萱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朝車子走去。
“就是從今以後他拿我當妹妹的意思。”
這句話說出來,秦慕萱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她終於跟殷佑庭說開了,而且依然擁有這個好朋友,真好。
希望他以後能遇到一個很好的女孩子,陪他共度一生。
顧子衿還要喫醋,卻什麼都不敢說,只好盡職盡責地當司機,把所有的憋屈都嚥下肚。
暗自想着,等到回家了再好好“教訓教訓”她,看看,現在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兩人到家後,小白和小芯已經睡了,小孩子熬不得夜。
秦慕萱邊打哈欠邊將棉籤碘酒放到顧子衿面前,然後拿着衣服往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了,你自己擦藥,明天還有個通告,我要早點睡。”
等她洗完澡擦着頭髮出來,一擡頭,卻發現顧子衿斜靠在牀頭,只開了一盞牀頭燈。襯衫半解,精緻的鎖骨,堅實卻不誇張的胸肌都明晃晃地裸露在外。
他頭髮略有些凌亂,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秦慕萱。
這一切都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活色生香,見到這一切的秦慕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覺得周身的溫度不斷上升,連她剛從浴室帶出來的水汽都似乎被蒸騰一空。
顧子衿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握着一瓶碘酒,慢條斯理說:“我可是爲你打的架,連藥都不幫我上就想跑?”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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