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一拳毀了所有。
靈氣籠罩之下的蜀山弟子苦不堪言。
像一座大山壓在了身上,像一團火焰燃燒着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像一陣風,一陣足以將凡胎挫骨揚灰的風
短短十來秒鐘,這些人都灰飛煙滅了。
慘叫聲卻遲遲不退,淒厲的迴盪在五座長老峯之間。
至此,蜀山弟子全部陣亡
血色的天池重歸寧靜。
隱匿在天池之下的血色流沙,以及與白雲一色的流沙,開始露出了爪牙。
和嶽忠賢的戰鬥,纔是真正的戰鬥。
這一戰,纔剛開始
“坐視弟子灰飛煙滅,蜀山的長老還真是冷漠。”
白子慕淡淡地笑着,淡淡地走來,這天地,早已淹沒在了她的靈氣之下。
“呵呵,蜀山的長老還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頭在這指手畫腳這蜀山,通往的是九重天白日飛昇,以凡人之軀成仙身,原本就是在逆天而行我輩蜀山,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自然是早就做好了粉身碎骨的覺悟了。你一個局外人,根本就不懂蜀山以爲有點修爲就可以評頭論足了我告訴你,你還早了五百年”
嶽忠賢冷冷地笑道。
殺氣在這一刻化作一把把鋒利的劍,劍鋒直指白子慕
“哦這條路走了數千年,乃至萬年之久,竟無一人修成仙身竟還不如我凡人的愚昧,真是叫人可嘆,可憐。”
白子慕嫣然一笑道。
嶽忠賢聞言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子慕不語。
過了一會,嶽忠賢忽然笑了,笑得很狂,很瘋癲:“你該不會是想說,你已修成仙身了吧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你少在那裏危言聳聽我看你不過才二十出頭,能有今日這般修爲,應該沒少走捷徑吧你這樣修煉,會導致根基不穩。這就好比一棟大樓,根基不穩,建得越高,越容易坍塌。”
話到最後,嶽忠賢沒那麼激動了,語氣中還多了幾分輕蔑。
白子慕依舊不語。
漫天靈氣卻已將嶽忠賢的殺氣淹沒。
天穹閣。
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一道青蓮劍氣落於瓊樓之外。
趙明月緩緩擡眼,氣定神閒地輕輕一彈手中的古箏琴絃,只聞一道優美的琴聲響起,一瞬間,殺氣充盈滿了整座天穹閣。
那道琴聲化作一把無形的巨劍朝來者刺去。
“這就是讓上官白鳳感到戰慄的男人,趙明月不過如此嘛。”
蕭婉兒想着,安之若素的穿了過去。
蜀山之巔。
蜀山禁地,鎖妖塔。
蘇夜手提一把腐朽的劍,來了。
諸葛清徽揹負雙手,緩緩轉過身來,一雙老眼,透着些許驚訝,他緩緩開口道:“蘇先生,我們終於見面了。”
蘇夜看了一眼鎖妖塔,又看了一眼那沖天的黑雲,這纔看向諸葛清徽,淡淡地開口道:“原來兩千三百年前,秦王敗北一事,和蜀山多多少少也有些關係啊。這塔裏,關的都是什麼”
“這是蜀山的鎖妖塔。關的是妖。”
諸葛清徽回道。
“妖這世上,竟有妖”
蘇夜冷笑。
“神域爲
神,魔道爲魔;白日飛昇爲仙,沾染邪氣、墮入妖道爲妖;凡胎爲凡,生死輪迴爲冥。此爲六界這世上,如何沒有妖”
諸葛清徽撫須笑道。他一雙眼,顯得尤爲睿智。
“我此行有兩個目的。”
蘇夜緩緩逼近鎖妖塔,“其一,爲伏羲石;其二,爲尋當年的真相。”
“伏羲石”諸葛清徽微微一皺眉,剎那後,目色一驚,問道,“你滅離宗境難道是爲了鬼鏡”
蘇夜笑了,笑得很冷:“你以爲區區離宗境值得我親自登門拜訪”
諸葛清徽震驚了
蘇夜接着道:“包括你這小小的蜀山,亦是如此。”
“好大的口氣”
諸葛清徽大喝一聲,一瞬間,周遭一帶,方圓十多裏,皆被他濃濃的殺氣吞沒。
天上衝天的黑雲如同驚雷出沒,透着隱隱的白光。
身後的鎖妖塔,妖氣在這一刻,淡了許多。
這樣的殺氣,這樣的霸氣,連蘇夜都忍不住暗讚一聲:“蜀山長老,諸葛清徽,果然不是區區離宗境的宗主能比得了的啊”
這樣的氣場,放眼整個地球,能及者,不過寥寥。
而這,還只是諸葛清徽側漏出來的冰山一角的實力
同是神境,掌門與長老間的差距,猶如天淵
只見諸葛清徽道袍飄然,周身仙雲翻涌,整個人看上去,已非凡夫俗子,彷彿已遁入仙境,已成仙身。
“蘇先生,你想知道的真相,就在我身後的鎖妖塔中。有本事的話,就自己去尋找吧。不過,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諸葛清徽吐着仙氣說道。
“鎖妖塔,妖,軒兒,騷動的劍,兩千三百年前,神農架炎帝洞穴,瘴氣之雲,真相”
蘇夜想着,緩緩閉上眼睛,剎那後,猛地睜開眼
九天瞳力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鎖妖塔中的一切無所遁形。
小妖,大妖,妖皇,以及鎖妖塔的封印,一切盡收眼底。
以蘇夜的聰明才智,不說完全知曉真相,但也不離十了。
不過,此真相非彼真相。
蘇夜目前瞭解到的真相,只是諸葛清徽眼中的真相,距離真正的真相還差得很遠。這一點,蘇夜心裏清楚。因爲就目前的線索而言,還有很多謎團解釋不通。
“咯噔,咯噔,咯噔”
洛河鬼劍在騷動。
縱然鎖妖塔有封印,縱然在諸葛清徽強大的法力場下,鎖妖塔能側漏出來的妖氣只是冰山一角,但足夠讓洛河鬼劍興奮不已了。
彷彿一把絕世好劍失去鋒芒已久,在渴求着重現鋒芒
蘇夜稍稍用力握了握劍,洛河鬼劍停止了騷動。
“諸葛清徽,既然你執意要攔我去路,那就休怪我劍下無情了。”
蘇夜淡淡地說道。
說罷,他輕輕揮一劍。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劍,卻在出劍的一瞬間,光寒籠罩整個蜀山之巔,劍氣破開雲層,一道縱貫青天的斬擊,捲起一股巨大無比的風暴,一起朝諸葛清徽斬去。
“了不起的劍壓,不過還是太年輕了,不夠爐火純青。”
諸葛清徽微微笑着,輕輕推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