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陸偉霆正坐在房間裏。
他的身上還穿着上午時的休閒西裝。
江晚的臉色僵了僵,但面上仍舊假裝着若無其事,平靜的跟在厲漠琛的身後,隨着他在桌旁坐下。
陸偉霆擡頭的那一瞬間,眼裏的驚愕叫人不可忽視。
厲漠琛竟然帶了江晚過來……
陸偉霆愣滯在原地。
“找我過來,說什麼事情?”厲漠琛像一隻老狐狸,面上波瀾不驚,他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陸偉霆的目光停留在江晚的身上,在揣測着江晚同厲漠琛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
江晚也沒什麼表情變化,她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像沒有什麼存在感一般。
陸偉霆張了張口,想問問厲漠琛跟江晚是什麼關係,但是這句話,卻哽在喉嚨裏,怎麼都說不出來。
“厲總,合同裏不是寫好了麼?戲份爲什麼會突然改了?”話到了口邊,最終還是變了。
“我覺得你的演技還需要磨鍊。”厲漠琛盯着他,似乎意有所指,“而且,去年的影帝獎盃,水分還是挺大的。”
厲漠琛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陸偉霆的臉色果然變了。
“盛京最近新簽了一批新人,新人也需要嶄露頭角,我覺得風戰恰好是個契機。”厲漠琛放下了手裏的杯子,“你有什麼意見?”
陸偉霆聽出了他話裏有話。
他是厲漠琛,是盛京集團的總裁,他可以捧火任何人,自然也可以雪藏任何人。
陸家即便是個名門望族,但跟厲家比起來,還是相形見絀。
陸偉霆看了一眼江晚,江晚仍舊安靜的坐在厲漠琛的身旁,一言不發。
厲漠琛自然看到了陸偉霆的目光停留所至,他勾了勾脣,“不如江小姐講一下,陸先生的演技如何?”
江晚本只想做一隻鴕鳥,但厲漠琛似乎總要給她難堪。
江晚一直在默默聽着,大致也瞭解了事情的緣由。
陸偉霆的戲份今天突然被砍了,應當是厲漠琛做的。
因爲什麼?
陸偉霆的演技還是不錯的。
“江小姐?”厲漠琛擱在桌上的手扣了扣桌面。
“我覺得……陸先生的演技還需要再磨練。”江晚擡起了頭,直視着陸偉霆,“畢竟現在優秀的人有很多,陸先生如果不磨鍊演技的話,很快就會有無數的新人涌上來。”
厲漠琛對於江晚的回答顯然很是滿意。
而陸偉霆坐在那裏,臉色一寸寸的失去了血色。
陸偉霆動了動脣,聲音有些喑啞,“知道了,多謝厲總今日的提醒。”
“走吧。”厲漠琛似乎沒什麼興趣在交談下去,站起了身,朝着門口走去。
江晚也站了起來,跟上了厲漠琛的步伐。
這一步步,她分明的察覺到了陸偉霆的目光一直如火如炬的落在她的背上。
她不知道陸偉霆是否會誤會了她跟厲漠琛的關係,但是江晚知道,如果她不那樣說,厲漠琛這種小心眼的人,一定會下手更狠的。
江晚只能這麼說。
厲漠琛和江晚走後,陸偉霆獨自坐在包間裏,神情滿是落寞和不敢置信。
江晚竟然會出現在厲漠琛的身旁。
厲漠琛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偉霆的眉心攏簇,五年前,厲漠琛是那樣憎恨江晚,爲什麼五年後,又會這樣充滿佔有慾的出現在江晚的身邊?
而看江晚平靜的模樣,顯然並不是才遇見厲漠琛。
究竟是什麼,讓江晚還能夠心甘情願的跟在厲漠琛的身旁?
陸偉霆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但不管怎麼說,厲家是京海市的無可超越的權貴世家,如果他想要同厲漠琛搶人,肯定不能硬碰硬,否則,出局的人一定是自己。
但江晚,即便是中間橫着一個厲漠琛,他也不會放棄。
……
出了包間之後,江晚就明顯的有些怒意,她走在前面,摁了電梯,絲毫不顧及厲漠琛是否在後。
她的心裏很堵,沒有想到厲漠琛不但借西寶的名義哄騙她,還帶她來見陸偉霆,故意給她難堪。
厲漠琛的心眼真是小的可怕!
而厲漠琛的心情倒是舒坦了許多,等待電梯的時候,厲漠琛單手插袋,挑了挑眉,“帶你去個地方。”
“不去!”江晚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了。
鬼知道厲漠琛又想做什麼!
厲漠琛沒說話,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另一邊走。
“你幹什麼……放開,放開我!”
江晚被他拉扯着往前走,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那邊。”
厲漠琛揚了揚下巴。
江晚揉了揉自己被他攥得發紅的手腕,擡頭看了過去。
那邊的包間的門開着,一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周圍三五個年輕的女孩圍在他的身邊,那些女孩都穿着性感的無法直視的衣服……
而那個男人,左手摟着一個,右手抱着一個……
“汪導,這樣可以嗎?會不會太重哦……”
“汪導,您看這週末您有時間嗎?不如到娜娜家裏來玩啊。”
“汪導,您給我講講嘛,講講您在片場遇見的事情,欣欣想聽嘛……”
嬌嗲的聲音簡直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當那個男人轉頭的時候,江晚小小的吃了一驚,竟然是汪海……前幾天的那個被厲漠琛辭退的副導演!
江晚看見這一幕,頓時臉上通紅,她轉身就走,“讓我看這個做什麼!”
厲漠琛的面上卻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下了樓,江晚連厲漠琛的車都不想上。
“江晚!”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厲漠琛一把扯住了江晚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
“又幹什麼?”江晚有些怒了。
“除我以外的男人,你最好誰都不要想。”厲漠琛低頭凝視着她,他的脣邊挑起了一抹邪性的警告,“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
“我想哪個男人關你什麼事!”江晚掙扎出他的禁錮,“厲總,麻煩您以後自重,我高攀不起!”
“至少我能夠爲了西寶拒絕任何的異性。”厲漠琛說這話的時候,似乎覺得哪裏怪怪的。
江晚果然也愣了一下。
“所以,你也必須做到!”厲漠琛說這話的時候,莫名臉色閃過了一絲可疑的僵硬,他的口吻恢復了以往的惡狠狠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