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總?”
厲漠琛正要說些什麼,一道男聲打斷了他。
厲漠琛一回頭,陸偉霆正站在洗手間的門口。
陸偉霆沒想到看見厲漠琛同江晚單獨在一起,他幽深的眸底劃過了一絲微微的愕然和複雜……
“什麼事?”厲漠琛恢復了冷漠。
“有點事情,能跟你聊聊嗎?”陸偉霆沉默了一會纔開口。
“可以。”
厲漠琛也不願意跟江晚再多呆,轉身便離開了。
江晚鬆了一口氣。
陸偉霆站在門口,眸光深深地看着江晚,好一會,纔去追上了厲漠琛。
陸偉霆同厲漠琛坐在一個安靜的休息室,許讓替他們倒了兩杯水,便出去站在門口。
厲漠琛開口,“什麼事情,非要到這裏說?”
陸偉霆盯着牆面,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好似下定了決心似的,才緩緩的開口,“江晚,她是我的初戀。”
厲漠琛摸着玻璃杯的手沒有動,他擡起頭看向陸偉霆,似笑非笑,“我知道。”
陸偉霆平復了下呼吸,彷彿做什麼重大的決定,“江晚,她就是那個跟我登記結婚的,昏迷中的初戀。”
聞言,厲漠琛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變化,他拿起了玻璃杯,動作優雅地喝了一口白水。
陸偉霆看着厲漠琛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裏頓時有些慌了,他忙急急地說,“以前的時候,我帶她一起去過你家玩,就那次我初中畢業的時候……”
厲漠琛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頓。
他一直都記得那一天,是他第一次遇見江晚的時候。
那一天陸偉霆畢業,叫了很多朋友去他家玩,但是男孩子的玩心重一些,很快便都約出去打遊戲,那天是厲漠琛大學第一次回家拿東西。
進門以後,他便看到了正趴在沙發上睡着的女孩子。
她身上還是白色的棉布連衣裙,齊肩的長髮柔軟長直,她闔着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微的垂了下來,挺翹的小鼻子,水潤的脣像果凍似的……
那天的燈光暈染在她的臉上,度了一層粉潤的暖光。
厲漠琛推開了門,便是這樣一幅場景,他手裏還拎着書包,不自禁地放輕了腳步。
他才走過去,那女孩子便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她的眼睛裏有些許的茫然,但更多的,是一股純淨,蒙着一層初醒的睏倦。
就那樣一瞬間,厲漠琛的心幾乎停止跳動了幾秒鐘。
她仰起頭問:“你是誰?”
他低頭看她,沒說話,徹底的失了神。
“對不起,我是跟朋友一起過來的,我現在就走。”
察覺到他可能是這家的主人,她禮貌後,落荒而逃!
厲漠琛握着玻璃杯,這麼多年,那一幕還是無比清晰的烙在他的腦海裏。
……
“厲總還記得嗎?”
陸偉霆看他不說話,有些急了。
厲漠琛回過了神來,聲音冷漠,“抱歉,不記得了。”“你知道的,我跟蘇妮沒有未來,她還不到十八歲,之前是她一直在纏着我,每天都來找我,每天都出現在我的公寓門口,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未來,她也不是我最喜歡的
那一類型。”陸偉霆一直在解釋,又說道,“三年前跟昏迷中的江晚領結婚證,我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對粉絲賣癡情人設,我是認真的,她必須是我的第一任妻子,如果有可能,她可以
是我這一生唯一的一個妻子。”
厲漠琛不說話。“你能不能……”陸偉霆猶豫了一會,他知道這話說出來可能有些唐突,但是他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嫉妒感:“你能不能跟江晚保持距離?畢竟你們曾經傳出過不好的關係
,雖然只是誤會,但是也會讓人心裏不舒服。”
厲漠琛目光平緩的目光中暗藏着一抹精明。陸偉霆臉上的表情幾乎要維持不住了,他攥緊了手,竭力的穩住自己的聲線,“五年前跟你睡在一起的那個女人真得不是江晚,我告訴過你的啊,也告訴過已逝的厲叔叔。江晚那天整天都跟我在一起,如果她沒出車禍就好了,沒出車禍的話孩子就在,孩子在,我就可以抱着我們的孩子來跟你做dna鑑定,證明江晚肚子裏的確實是我的種,
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厲漠琛坐在那裏,深沉的雙眸只是盯着陸偉霆看,眼底是看透的從容不破,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
陸偉霆被他盯的有些發毛,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但還是強撐着!
“陸偉霆。”厲漠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的脣邊挽着一抹優雅的笑容,拍了拍陸偉霆的肩膀,“好自爲之。”
陸偉霆瞪大了眼睛,厲漠琛說的這四個字……爲什麼感覺,他是那樣的確定五年前的女人就是江晚?
他怎麼可能知道?
陸偉霆的心開始慌了!
“對了。”厲漠琛正要出去,又折了回來,他回頭注視着陸偉霆,說道:“五年前的那個女人,只要我見到她,我就能一眼把她認出,畢竟,一起睡過,我比任何人都熟悉她的味道。
”
直到厲漠琛推開門離開後,陸偉霆才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盯着厲漠琛消失的方向,心裏是突如其來的慌亂!
厲漠琛什麼都沒有明說,但卻給了人一種他什麼都知道的錯覺!
這種感覺,讓陸偉霆沒辦法在保持冷靜!
“媽的!”
陸偉霆的情緒徹底的崩盤了,他向來引以爲傲的自控力全然被粉碎,他抓過了厲漠琛用過的杯子,狠狠地摜碎在地上!
玻璃片四濺!
……
片場外面。
炎炎烈日下,江晚手上正費勁的搬着一大箱子礦泉水,擡頭就看到了厲漠琛從片場大樓走出來,男人直直地走向了自己的車子,打開車門坐進去,啓動,離開。
“神經病!”江晚暗暗朝着那輛車罵了一聲。
接着,她搬起礦泉水往另一個方向走。
幾乎是下一瞬,厲漠琛的跑車就直接以飆風的速度直直倒了回來!停在了她的面前!
江晚被嚇了一跳,自己剛纔才咒罵了他!這麼遠按理說是聽不見的!駕駛座的玻璃窗降了下來,厲漠琛那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側顏硬朗無比,他取下了架在鼻樑上的墨鏡,看了一眼江晚,薄脣輕啓,警告道:“我勸你最好收起你的放浪模樣,
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見到個男人就主動的投懷送抱。”
江晚把抱着的礦泉水箱子放下,擼胳膊挽袖子的,正要發作,卻又聽見厲漠琛說了一句:“我不想我的兒子,將來管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叫後爹!”
扔下了這一句話,男人的跑車便絕塵而去!
江晚吃了一嘴混雜着車尾氣味道的土,她重新搬起來礦泉水箱子,卻皺眉發現,那男人的話好像哪裏不對……
他的兒子?
西寶?
她跟哪個老男人鬼混跟他和他兒子有什麼關係,怎麼就成了西寶的後爹了?
等她理清楚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她瞬間驚愕的回頭看向已經沒有了跑車蹤影的道路!
他的意思是,西寶……西寶是自己生的???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