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h1>第160章 一堆人,純聊天</h1>
“五十鈴,你們在硅谷的人工智能實驗室,都設計些什麼?”波二問道。
“什麼都設計,只要你有好的有趣的想法,就可以設計,任何能向達爾文人的智力挑戰的事,都幹。”
“那有什麼意義?”譚淑梅問。
“大着呢,可以既知道達爾文人大腦的潛力和邊界,也知道機器智力的邊界。人工智能,其實是一點點在擴充機器的智力,很可怕的。”
“這有什麼可怕?”老五問。
“未知啊,你不知道機器的能力到底有多大,深不見底,一眼看不到頭。”
“比打印人還可怕?”張威問。
“可怕得多,打印人不管怎麼樣,還是人,他們的能力,被框死在人這個尺度裏。你不可能說一個打印人有超級計算機的大腦,但機器可能。”
“那霍金他們擔憂什麼?”譚淑梅問。
“物種優勢啊,進化論,作爲一個物種,打印人和達爾文人的各方面都是一樣的,他們只要具有比達爾文人多一點點的進化優勢,就可以把達爾文人完全打敗。”
張威:“就像猿人打敗猴子?”
“對,而且,他們和達爾文人一樣,是可以自我繁衍和進化的,他們就有了取代達爾文人的能力。人工智能不同,它們畢竟是人類能夠控制的。”
“如果控制不住呢?”張威問。
“那就是脫繮的野馬,很可怕,他們會毀滅了人類以後再自我毀滅。”
“人類都被毀滅了,它們怎麼還會自我毀滅?”波二問。
“就因爲他們不能自我繁衍和進化,別聽那些電影瞎說,什麼人工智能不斷地創造新的人工智能,最後佔領地球,做不到的。”
老五:“爲什麼?”
“社會管理、倫理、法制、宗教、文化等等,人類社會之所以能發展,是各種因素綜合平衡和交匯的結果,人工智能做不到這點,它們在某些方面很發達,但在某些方面是弱智。”
張威:“所以打印人比它們更可怕?”
“對,”江靈點點頭,“打印人是人,是四十幾億年進化的結果,人工智能再怎麼發展也是物。”
“所以打印人和人工智能相比,更可怕又更不可怕?”譚淑梅說。
“對啊,或者簡單點說。”江靈和譚淑梅說,“對地球來說,人工智能更可怕,它們會有摧毀一切的能力和可能。打印人不會,打印人只會佔領這個地球。他們要的是地球這個生存空間,不會摧毀它。”
大家點點頭,連傅胖子似懂非懂,也聽得入了迷。
“有沒有可能。”張威沉吟道,“我們其實是打印人的後代,我們的祖先,摧毀了地球的人類,打印了自己,然後一代代繁衍到今天?”
“臥槽,鎮長!”江靈睜大了眼睛,“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有可能哦,說不定哪天發現了一臺幾百或幾千年前的打印機,就可以證實你的猜想了。”
“不可能吧,幾百年的話,那連唐朝都沒有了。”老五叫道。
“昨天都有可能。”張威說,“打印人消滅了達爾文人後一定會延續達爾文人的文明,比如我們如果都是昨天出生的完全打印人,只要在我們的大腦裏植入一樣的集體記憶就可以了。”
“對啊!”江靈贊同。
“太可怕了!”譚淑梅叫道。
如此一想,人類的歷史真的是很虛幻的,一代人被替代,在人類的歷史上可能只是一個短暫的空白,一個省略號,然後人類的歷史又繼續延續。
我們都是打印人。
“傅叔叔,昨天和你喝酒的不是我噢。”老五說。
傅胖子在老五的腦袋後拍了一下:“小胖子,明天再打你的可能不是我噢。”
衆人哈哈大笑。
“五十鈴,那你前面說的人工智能有什麼可怕?”波二問。
“我和你們說一個我們實驗室發生過的真實的故事吧。”
“好。”“好。”
大家來了興趣。
“我們曾經做了兩個機器人,是下國際象棋的,有一天我們下班,忘了切斷電源。第二天我們去上班後,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
“什麼?”
“發現這兩個機器人晚上自己下了一夜的棋,一共五盤,盤盤都是平局。”
“啊!”
“這還不算可怕的,可怕的是我們再調出監控發現,它們一個晚上居然一直在交談。”
“啊!”
“最可怕的是用了一種我們誰都不知道的語言,它們自己發明的,一個晚上,就發明了一個完整的語系。”
“太可怕了!”張威驚道,他知道人類的每一種語言都是經過長期的發展才形成,才適於交流,一個晚上,太可怕了。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嚇到了,一個個臉色蒼白。”
“後來怎麼樣了?”老五好奇地問。
“徹底切斷了它們的電源,把它們永久地封存起來了。你們想想,如果它們那一個晚上沒在下棋,可能早就逃走了,能幹出什麼誰也不知道。”
“唉,江工,還是我們以前好啊。”傅胖子嘆道,“一個人可以從小看到老,一件事可以從頭做到尾,哪裏有這麼複雜。”
不知不覺,就喝到十點多了,站起來的時候,江靈說道:
“我們去水門湖邊玩雪吧。”
“不去了。”譚淑梅趕緊擺手,“那天晚上凍感冒了,都還沒好。”
“我要玩遊戲去了。”老五說。
“我也要去玩遊戲。”波二附和,兩個人相視一笑,他們這是不願意去給張威和五十鈴當電燈泡。
兩個人走出大門,江靈伸出手,挽住了張威的胳膊,她正想說什麼,張威道:
“知道了,你還沒想好要泡我,只是此時此刻適合挽着手。”
江靈咯咯笑着:“聰明,搞得我都快想泡你了。”
“還是等你想好吧。”張威笑道。
“鎮長,我們去看電影吧?”
“看電影?去哪裏?”
“水門湖邊啊。”
“那裏哪有電影看。”
“有的,下雪的時候,到處都可以看電影。我小時候最喜歡看着窗戶外的一片白色,想象着那就是一塊大銀幕,然後我就在上面演着電影。”
張威想起自己小時候住的房子,後面就是一個山坡,下雪的時候,窗外雪的反光會把房間裏塗得雪亮,那亮光裏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淡淡的藍色,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樣的早晨他就喜歡靜靜地躺在牀上,盯着頭頂的天花板,感覺是一個久別的老友光臨了,心裏有暖暖的感覺。
“雪是冬天最溫暖的東西。”張威呢喃着。
“好呀鎮長!你把我想了很久說不出來的話說出來了!”
江靈用肩膀猛地撞了一下張威的肩膀,興奮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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