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和譚小媽到了倫敦,在希思羅機場,張威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他在一張紙上寫着,然後和譚小媽說:
“待會電話通了,你就按紙上的說。”
譚小媽看了眼紙,詫異地看着張威:“就說這些?”
“對,對方如果問你是不是到倫敦了,你就說是。”
張威撥了霍金留給自己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後,一個女的接了。
“hello?”
譚小媽用英語說:“你好,我是譚小姐,和霍金教授約好的,我來和他交流……”
交流的是一串數字,這數字是那天張威留給霍金的自己的電話號碼。
對方說請稍等,過了一會,一個男的聲音響起,張威湊近譚小媽,兩個人臉貼在了一起,他聽到這聲音在電話裏說,你們到倫敦了
譚小媽說是。
幾個人?
張威伸出了兩根手指,譚小媽說兩位。
那你們過來吧,知道怎麼走嗎?
張威搖搖頭,譚小媽說不知道。
你們到劍橋大學三一街的岡維爾與凱斯學院,我會通知門崗。
張威點點頭,譚小媽說好的,知道了,謝謝霍金教授。
他們乘出租車離開希思羅機場,上了a10高速,直達劍橋大學。
他們在銀街下了車,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了劍河,也就是徐志摩《再別康橋》那首詩裏的康河。
雖然這世界已經日新月異,但劍橋始終還保持着它古樸的尊容,他們步行過劍河時,張威看到左側的劍河上有一座木頭橋,看上去貌不驚人,但它卻是劍橋大學的象徵之一,皇后學院的數學橋。
傳說這橋是牛頓設計的,張威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牛頓和自己那個世界的牛頓是不是也和霍金一樣,還是有所區別。
他打開地圖,一眼就看到了牛頓的那棵著名的蘋果樹,清晰地標註在地圖上,看樣子差別不大,都是被蘋果砸的命。
譚小媽輕輕地嘆了口氣:“這裏可真漂亮!”
他們從銀街走到了國王街,張威看看地圖,向左轉。
轉到國王街,就看到了劍橋大學的另一個標誌性建築,國王學院的禮拜堂。
對張威來說,國王學院他最熟悉的還是他們的唱詩班。
作爲文藝青年,有過兩個聖誕夜,他和辛安一起擠在那個世界的筆記本前,看bbc直播的國王學院唱詩班在這禮拜堂中的演出。
國王街走到盡頭,左側就是評議堂,每年,劍橋大學的畢業生都要在這裏舉行畢業典禮。
他們沿着評議堂右側的一條小路繼續走,到了三一街,再往前一分鐘,就是岡維爾和凱斯學院的入口。
凱斯學院的入口是一座石頭的拱門,門裏面豎着一塊牌子,說明岡維爾和凱斯學院不對遊客開放。
門內右側,有一個門崗,一位紅鼻子的中年人坐在裏面。
張威和譚小媽走過去,那門崗一看來了一男一女兩個c國人,就站起來說:
“你是譚小姐嗎?”
譚淑梅說是。
“霍金教授剛打過電話,你們進去後穿過美德之門,就能看到他。”
張威和譚小媽道了謝以後進去,裏面是一個綠草如茵的庭院,庭院四周的古建築端莊而又精緻,他們沿着石板鋪成的路走向美德之門。
雖然穿過草坪斜插過去更近,但張威知道岡維爾和凱斯學院有個規定,只有院士纔可以進入草坪。
美德之門是連接兩個庭院的石頭拱門,門上面刻着virtvtis幾個金色的字母。
他們過了美德之門,裏面也是一個綠草如茵的庭院,張威見到霍金站在庭院一側的一幢老建築前,顯是在等他們。
張威和譚小媽加快腳步,走到了霍金面前,霍金還記得張威,老遠就伸出了手。
“我知道我們還會見面的。”他笑着和張威說。
張威向他介紹了譚小媽,說是同學的助工,霍金還和上次一樣,很紳士地吻了吻譚小媽的手背。
“很聰明,你做了一個很聰明的決定。”
霍金領着他們往身後的建築裏走的時候,和張威說。
霍金的辦公室在這幢樓的二樓,他們進去後,張威看到右手邊,居然有一面牆是隻有在自己那個地球纔有的黑板。
黑板上用粉筆滿滿地寫滿了一些演算公式,張威一概都看不懂。
“習慣了,我只有在黑板上使用粉筆演算時纔會感到自己思路特別清晰,可能是黑板更能讓我想到幽暗的宇宙。”霍金和張威說。
從外面進來一位年輕的女士,笑着把譚小媽領去隔壁,留下他們兩個可以在這裏交談。
張威看着黑板的一角,輕輕地笑了一下,他看到那裏用白色的粉筆畫了一隻章魚。
畫工雖然很拙劣,卻自有一股生氣,頗有米羅的風格。
張威把自己的感覺和霍金說了,霍金輕輕地拍了一下手,說道:
“哈哈,米羅。保羅克利。他們都揭示了宇宙的神祕。”
令張威稍感到意外的是,他看到了一張霍金和夢露的合影,兩個人肩挽着肩,開心地大笑着。
照片擺在很顯著的位置,顯示出霍金對它的重視。
霍金看到張威的目光停留在這張照片上,輕輕地嘆了口氣:
“美麗的女人,她是我很好的朋友,我經常會想起她。”
那位年輕的女士又進來了,這一回是替他們送來了咖啡。
霍金邀請張威在沙發裏坐下,看着張威,說道:
“放心,我的辦公室裏很安全,什麼話都可以說。”
張威點了點頭。
張威和霍金說了鄧小雨和鄧小會的事。
霍金聽他說完,問道,你這兩個朋友可靠嗎?他是指老五和譚淑梅。
張威說相當可靠,我也向他們反覆強調了這裏面的風險。
他說你做得很對,千萬要保守這個祕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孩子們是從平行世界來的。
張威疑惑道,那茅草屋怎麼會不見的?
霍金說,茅草屋並沒有消失,你知道平行宇宙的概念是怎麼來的嗎?
張威搖了搖頭。
它來自量子力學裏量子的不確定性。20世紀50年代,物理學家在觀察量子的時候,發現每次觀察的量子狀態都不相同。
宇宙空間所有物質都是由量子組成的,既然每個量子都有不同的狀態,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宇宙也有可能並不只是一個,而是由多個類似的宇宙組成。
張威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至於你說的茅草屋,在經典力學裏,電子在同一時刻只能通過一條縫,它不可能同時通過兩條縫併發生干涉。
物理學中有一個著名的“單電子雙縫干涉”實驗,這個實驗卻證明了,單電子通過雙縫後竟然發生了干涉。
對此,有人提出了合理的解釋,他認爲世界是疊加的,當電子穿過雙縫後,處於疊加態的不僅僅是電子,還包括整個的世界。
也就是說,當電子經過雙縫後,出現了兩個疊加在一起的世界,在其中的一個世界裏電子穿過了左邊的狹縫,而在另一個世界裏,電子則通過了右邊的狹縫。
張威有些聽懂了,他說,是不是那茅草屋就像電子,它有時候在這個世界,我們看不見它的時候,其實它是在另一個世界?
霍金笑了,你的解釋很粗暴,但能說明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