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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她最後”韓舒雅張了張口，想問韓老太太最後的情況，可話都嘴邊，卻有些說不下去。
沈繁星卻是清楚她想要問什麼，很平靜地開口：“韓老太太最後走的沒有痛苦，只是到最後仍舊放心不下你。”
韓舒雅霍然擡眸，韓譽城曾經跟她通過氣，所以她清楚沈繁星是以她的名義去送了韓老太太最後一程。
沈繁星神色沒有變化，繼續說道：“你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就是我再像，她也不可能錯認自己的孫女。”
稍頓，沈繁星才繼續說道：“只是她應該也知道你的情況，想讓你們所有人都安心，所以纔沒有說破這件事情。”
淚水奪眶而出，在臉上斑駁開來，韓舒雅滿心的悲愴，被韓老太太嬌寵縱容着的那些往事彷彿都浮現在腦海中，此刻異常的清晰。
生命的最後關頭，韓老太太也沒有等到可以見她一面，反而她和韓譽城自作聰明，找了沈繁星想要誆騙她，韓老太太得有多失望。
韓舒雅擡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別開頭去，不想在沈繁星面前露出絲毫的狼狽來。
沈繁星卻也不好受，忍不住說道：“韓老太太不曾怪過你。”
韓舒雅的鼻子更酸的厲害，奶奶最疼的人就是她，哪怕是韓譽城，都要擺在她之後的，她當然知道，奶奶不可能怪她，不然也不會爲了讓她們安心，沒有說破整件事情。
只是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愧疚難當。
沈繁星站在原地，偌大的臥室裏只有悲鳴聲迴盪，聲音發悶，如同受傷的小獸，讓人覺得憋悶難受。
韓舒雅還是不想在沈繁星面前流露出太多的脆弱來，不到十分鐘，就收斂好了自己的情緒，擡手狠狠地擦了擦眼睛。
她的眼睛還有些通紅，但情緒已經穩定了。
“奶奶讓你傳達給我的話，你可以說了。”
沈繁星點頭，“韓老太太說，她跟你母親唯一的心願就是，你能夠過得平安開心。”
韓舒雅的整顆心如同釀成了苦水，連勉強的笑容都做不到，奶奶的意思她十分清楚，是想要讓她放下，可是她近乎失去了一切，如何放下。
“沈繁星，你說要將陸瑾琛還給我，真的嗎”
韓舒雅盯着沈繁星，眸中還帶着幾分諷刺。
沈繁星直接點頭，“是。”
話一出口，她的心並是狠狠的收緊。
韓舒雅嗤笑了一聲，“你打算怎麼還裝模作樣地跟他分手好讓陸瑾琛的感受更深刻一點，一邊是明豔動人的你，一邊是容貌毀掉的我，這樣的對比有多明顯，你知道嗎”
韓舒雅字字句句都是對沈繁星的惡意，不相信她願意輕易地讓出陸瑾琛來。
“他不是看中容貌的人。”沈繁星下意識地反駁，不然衝着陸瑾琛去的鶯鶯燕燕那麼多，他始終沒有看上過任何一個。
韓舒雅的神色緩和了一下，“我知道。”
隨後，她並冷冷地望向沈繁星，“可是，你的存在，讓我始終覺得如鯁在喉，不能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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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繁星低垂下眼簾，說出了自己早就有的打算，“我會徹底離開，大概以後也不會再跟他有見面的機會了。”
心中疼的厲害，但沈繁星既然決定了要成全，就不會繼續拖泥帶水。
韓舒雅有些震驚，大數據時代，沈繁星和陸瑾琛的事情她早有耳聞，也知道陸瑾琛對沈繁星好到了什麼程度，甚至打算將所有一切盡數奉上。
原本以爲沈繁星會捨不得，卻沒有想到她是真的打算將人還給她。
只是她的心頭髮苦，隔了這麼多年，她對陸瑾琛的感情也早就淡漠了。
但口頭，韓舒雅只是冷聲諷刺：“你捨得就好”
“李媽”韓舒雅的目光從沈繁星身上移開，微微提高了聲音。
下一刻，李媽就匆匆忙忙地推開了房門進來。
“把我扶起來。”
李媽快步走了過去，小心地將人扶起來，將枕頭墊在了她身後讓她靠着。
“這樣可以嗎”
“嗯。”韓舒雅低眸看了眼蓋在腿上的被子，昨天她等不及做了最後一次手術，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剩下來的就是復健。
“沈繁星，你是真的要離開，是不是”
“是”沈繁星認真回答，“他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如果你不在，我還可以自欺欺人，知道你還活着，遲早我留不住他，所以還不如早點抽身，免得自己最後太過狼狽。”
這纔是沈繁星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對韓舒雅的那點愧疚不足夠讓她產生離開的想法。
韓舒雅的眼神複雜，盯着沈繁星看了很久，反覆是揣測沈繁星的話是不是代表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遭遇的那場車禍，是白芷韻和蘇家一起動的手，就爲了讓我騰位，好順利地讓蘇默涵嫁給他。”
韓舒雅說起這個理由仍舊覺得可笑，她和母親兩條人命，在蘇家和白芷韻的眼中竟然那樣的無足輕重
沈繁星心頭微顫，擡眸並對上了韓舒雅那雙充滿戾氣的眼。
“爲了陸瑾琛，他們可真的是不擇手段。”
沈繁星垂落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蜷了蜷，韓舒雅的母親搭上了一條命，而韓舒雅容貌盡毀，在牀上癱到了現在，算起來跟陸瑾琛是脫不了關係的。
“你如果真的想要成全，我給你機會，就不怕你卻不肯。”
韓舒雅的那雙眼睛諷刺至極，沈繁星抿了抿脣，說道：“只要力所能及。”
韓舒雅笑了起來，只是眸中寒芒閃爍，“這話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沈繁星離開，韓舒雅收回了視線，臉上沒有半點神情。
李媽有些忍不住地說道：“小姐，你真信沈繁星萬一她陽奉陰違呢到時候”
“李媽”韓舒雅開口打斷了她，視線投向窗外，窗外正好是陽光明媚，只是她的心中彷彿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散落不進半點的陽光。
“沈繁星剛剛進來跟我說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跟我道歉。”她扯了下嘴角，她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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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藥效其實早就過了，就是人有些昏昏沉沉的。
在沈繁星開口說第一句話，她其實就醒了過來，只是沒有睜開眼睛，想要看看沈繁星到底想要跟她說什麼。
其實韓舒雅很可能，她的事情怪不到沈繁星身上，她早就有所準備陸瑾琛身邊會有別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蘇默涵。
只是沒有想到沈繁星會跟她道歉。
李媽也覺得意外，但隨即又警覺了起來，“說不定就是她故意的。”
韓舒雅握住了李媽的手，“李媽，除了相信她一次，你覺得我有更好的辦法嗎”
車禍過後，她看見了自己的模樣之後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人，韓家直接對外宣佈了她的死訊，她終於清靜了下來，可是回頭，她連立足的餘地都沒有了。
李媽心中發疼，這是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姑娘，“小姐，我們可以跟老爺說的，解釋一下當初的死訊是一個誤會。”
韓舒雅擡眸，眼眶有些發紅，“可我不想以韓舒雅的身份回去，頂着這樣一張臉。”
李媽驀地紅了眼睛，“小姐，我們不是已經找了最頂尖的整容醫生嗎我們可以回到過去的，是不是”
韓舒雅問道：“然後，所有人都知道我整過容，在背地裏對我指指點點”
李媽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樣纔好，“隨你，你想怎麼做李媽都支持你好不好”
韓舒雅低垂下眼簾，心中發苦，她是一個已經沒了身份的人，人脈也在當初斷的一乾二淨，以這樣的身份回去，她如何對付白芷韻和蘇家
剛剛對上沈繁星的時候那個念頭突然就冒了出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她沒有人脈，可沈繁星有韓舒雅回來勢必會讓白芷韻和蘇家那邊警覺，可沈繁星卻不會。
李媽握緊韓舒雅的手，“小姐，我們不去管他們了好不好老太太和夫人要是還在，也一定只希望你快快樂樂的，不要有任何的負擔。”
韓舒雅的心中酸楚的厲害，只是她看着母親爲了護着她死去，這樣的噩夢日日夜夜地反覆，仇恨早就入骨，如何放下
只有看見他們全部都付出代價，這一口氣才能徹底平順下來。
蘇默涵和江雪坐了牢，蘇家確實已經毀了大半，可這個代價還是太小，讓她始終意不平。
“李媽，我心中有數。”
沈繁星迴去的路上一直沒說話，到了酒店直接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讓張藝和宋佳佳不要打擾。
她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此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韓舒雅竟然想要以她的身份迴歸。
只是韓舒雅會遭遇那樣的車禍，是陸瑾琛是脫不了關係的。所以，沈繁星面對韓舒雅的事情有不能理直氣壯地拒絕，她想要替陸瑾琛彌補一些，左右她要離開陸瑾琛，那將身份讓出去，應該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沈繁星安靜地坐在牀邊，她本來以爲跟韓舒雅見面之後她就要離開，可這會兒又必須留下來一些時間，能夠跟陸瑾琛在一起的時間也多了一些。
她竟然生出了幾分慶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