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川幾人離開醫院前，沈悠然對季紹衡說道：“那是個男孩，我讓護士放在了冷凍庫裏，要怎麼處理，你自己看着辦吧。”
她當時去辦了住院手續，回來走到病房外被醫生叫住了。
醫生知道他們的身份不普通，所以特意問她，那個死胎怎麼處理。
她沒有權利處理，就讓醫生暫且先留着。
她甚至還去看了一眼，看到那已經成形的孩子血肉模糊的一團，心裏也是極爲的不好受。
剛纔看到季紹衡那個樣子，她都有些不忍心告訴他。
聽到自己日夜期盼的孩子是個男孩時，季紹衡的心被撕扯的痛，因爲悲憤，額頭上的青筋隱隱凸了起來，眼眸一片赤紅。
沈悠然提醒他：“醫生說，不能放太久，你最好儘快處理。”
他動了動嘴脣，喉嚨乾啞的幾乎發不出聲音來，蒼白俊美的臉上是悲痛欲絕的表情。
他的脣瓣蠕動了好幾下，才吐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季錦川等人看了看他，離開了醫院。
……
方雅卿醒來已是晚上九點多，她的睫毛動了動，剛睜開眼睛就聽到季紹衡問道：“你醒了？”
她微微偏移視線，入眼的是季紹衡擔憂的目光，他的頭髮也有些凌亂。
她動了一下，想要起來，季紹衡卻是說道：“別動。”
方雅卿疑惑的看向他，嗓音沙啞的吐出一個字：“嗯？”
季紹衡倒了一杯水給她，放入一根吸管，然後遞到她的嘴邊：“先喝口水。”
方雅卿吸了兩口，而她混沌的意識也漸漸清醒，想到自己昏迷前肚子很痛，連忙摸向自己的肚子，然後那裏已經平了。
她驚懼的看着他，聲音顫抖的問道：“孩子呢？”
“孩子……”季紹衡閉了閉眼，將眼底的痛苦掩去，嗓音沉重的吐出幾個字，“沒有了。”
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方雅卿的腦海裏炸開，把她劈成了兩半。
她蒼白的嘴脣顫了顫，漸漸地，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季紹衡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指冰涼，他的五指將她的包攏：“老婆，沒事的，咱們有彤彤。”
方雅卿眼淚簌簌滾落：“是我沒用，沒有保護好他，他都那麼大了……”
她的面容蒼白，沒有絲毫血色，這一哭愈發顯的弱不禁風。
季紹衡又疼又怒的道：“你是不是傻？那麼大的雨，你出門做什麼？他想喝什麼湯，老宅有那麼多的傭人，哪裏需要你操心？”
方雅卿眼眶紅紅的，眼淚順着眼角落入枕頭，不一會兒，白色的枕頭就浸溼了一塊。
她咬着脣沒有吭聲，心裏一個勁兒的自責，如果不是她，孩子也不會沒有了。
季紹衡心疼的替她拭去落下的淚珠：“你別哭，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讓你們受了這樣的罪。”
“跟你沒有關係。”方雅卿搖了搖頭，平時只要他在家的時候，怕她動了胎氣一類的，很是小心，比她這個當媽的還要緊張，“孩子……你有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