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曉的臉色驀然一白：“他的手……”
醫生嘆了一口氣：“能保住一條命已經算很不錯了。”
沈悠然隱隱鬆了一口氣，當時的那個場面，這已經算很好的結果了。
進入病房，護士給邱少澤紮上點滴後，看向她們三人：“誰是病人的家屬？”
孫曉曉擦了眼角沁的淚，應道：“我。”
護士說道：“麻煩把住院費交一下。”
孫曉曉在自己的外套兜裏掏了一遍，除了手機外，什麼都沒有，她看向護士：“可不可以明天交？”
護士的口吻帶着一絲生硬：“那可不行，醫院有醫院的規定。”
沈悠然看向唐助理：“去辦住院手續。”
唐助理應了一聲，隨着護士出了病房。
孫曉曉略帶感激的道：“謝謝，我明天就還給你。”
沈悠然看向病牀上的邱少澤，他的腦袋上纏着一層紗布，右邊的嘴角淤青，放在被窩外的左手，小手指和無名指僵直，指骨應該是被那些人用腳踩壓碾碎的。
不過他倒也能忍，當時她沒有聽見他吭聲。
她的視線從邱少澤的身上移開，落在孫曉曉的身上：“如果他的左手真的廢了，你打算怎麼辦？”
孫曉曉慢慢的垂下了眼簾，抿着脣沒說話，蒼白的臉上似沉思，又似掙扎。
沈悠然見她一臉的爲難，說道：“正常人都會選擇離開，所以你不用覺得難爲情。”
孫曉曉搖了搖頭：“我只想聽他親口告訴我，杜若微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沈悠然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向屏幕，是林默安的電話，她出了病房，接通電話。
“默安。”
林默安從療養院也剛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怎麼還沒回來？”
走廊上很安靜，空曠無聲，她靠在牆壁上，低幽的道：“發生了一點小事，現在在醫院裏。”
林默安問道：“是諾諾出了什麼事嗎？”
“不是，是一個朋友。”
“聽你的聲音很疲憊，早點回來。”
“好。”這段時間不僅人累，她的心也累，等諾諾做完骨髓移植手術，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唐助理辦完住院手續回來，兩人進了病房，沈悠然對孫曉曉道：“時間不早了，我讓唐助理送你回去。”
孫曉曉看了兩眼病牀上的邱少澤：“我自己回去就好。”
沈悠然不勉強她，點了點頭。
給值班的護士說了一聲，三人一起離開。
出了醫院，孫曉曉攔了計程車離開，沈悠然在原地等着，唐助理去取車。
她不經意的偏頭，看到季錦川手中拎着東西走來，看到她後，季錦川走近她。
她聞到了一股餛飩的香氣：“給諾諾買的？”
這個時間她還在醫院，季錦川的眼底掠過一絲驚詫，隨即又是沉淡的平靜。
“諾諾晚上喫的少，剛纔一直喊餓了，附近沒有什麼東西，就給他買了這個。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醫院裏？”
她淡淡的道：“來看一個朋友。”
唐助理將車開了過來，她繞過季錦川，走過去拉開車門，然後上了車。
季錦川看着走遠的車子，心頭有些沉悶難受，直到車子完全消失不見，他才斂了眸子，轉身朝醫院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