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思忖片刻，然後搖頭：“不恨，太累。”
季紹衡偏頭看向她，然後愣住。
她的裙子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身材的玲瓏曲線，上身的飽滿輪廓很清晰，連裏面內衣的顏色都能看見。
沈悠然知道他在看什麼，雙腿彎蜷抱住自己：“轉過去。”
季紹衡啞然失笑，他的整條腿痛的跟斷掉了一樣，他能對她做什麼？
他脫下西裝外套給她：“雖然不能避寒，但能遮擋風光。”
沈悠然訝異的看着他。
季紹衡摸了摸臉龐，雖然現在是很狼狽，但也不至於讓她露出這副表情：“怎麼了？”
沈悠然的頭髮貼在脖子上有些難受，她擡手順在一側：“你每次對我不是奚落，就是挖苦，今天讓我受寵若驚。”
“不要就算了。”季紹衡縮回手。
沈悠然沒跟他客氣，接過穿上：“就當是還剛纔的恩情。”
季紹衡按着痛的麻木的腿，極力的隱忍：：“現在的薛伶就是一個瘋子，如果她追上來了，你就自己走吧，能活下來一個總比都死了的強。”
沈悠然側身向他，探向他受傷的腿。
季紹衡條件反射的一縮，盯着她：“你想幹什麼？”
沈悠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拉過他的腿，一下下的按摩起來，手法雖然生疏，但按的很認真。
季紹衡愣愣的看着她，就像她說的，一直以來他總是刺奚落激她，甚至還綁架過她兩次，她不但不記恨他，現在反而幫助他，他的內心是震撼的。
她微垂着頭，溼漉漉的頭髮被她順在一側，另一邊露着精緻的耳垂，漆黑上翹的睫毛黏在一起，嘴脣破皮發白。
雖然渾身狼狽，但她的身上帶着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美。
方雅卿說，他這樣的人活該沒人愛，活該沒拋棄，剛纔她就沒有棄他而去。
沈悠然問：“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季紹衡收回錯愕的表情，垂眼看着在自己腿上摸來摸去的手：“好多了。”
她的手很白，也很纖細，右手的無名指上戴着婚戒，鑽石閃亮。
季紹衡撥了撥額前的碎髮，陰柔的臉龐上依然不減俊美：“大哥這麼對你，你有沒有後悔嫁給他？”
沈悠然抿了一下脣，過了片刻開口道：“沒有。”
季紹衡怔住，方雅卿總是說，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嫁給了他，同樣的是男人對女人不好，爲什麼她就不後悔？
他問：“爲什麼？”
沈悠然的手按的有些酸，她活動了一下手腕又繼續：“因爲他給了我諾諾。”
季紹衡嗤笑：“如果單單只是一個孩子，別的男人也可以給你，你不後悔的原因是因爲你還愛他。”
沈悠然沒說話，垂下的睫毛顫抖了兩下。
季紹衡的心頭有一瞬間的沉悶，別開頭去：“方雅卿的孩子也許已經沒了，人也回不來了，不會有人插足你們中間了。”
沈悠然擰了一下眉頭：“她怎麼了？”
“媽也許已經把她帶到醫院，把孩子拿掉了，她也很有可能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