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錦川腳下微微停滯，又繼續往前走。
悠然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心頭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紮了似的，泛着密密匝匝的疼。
周向倫沒有跟上去，從Michael身邊經過時，他停下腳步：“很榮幸有這個機會和你成爲對手。”
Michael不置可否：“我也很榮幸。”
周向倫又道：“無論輸贏，希望不會影響我們的和氣。”
Michael笑道：“當然。”
季錦川已經走遠，周向倫快步追上去。
Michael說道：“我們也進去吧。”
兩方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法院。
到了開庭時間，沈悠然被請上了原告席，而她對面被告席上坐着季錦川，男人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好像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絲毫不在意。
“法官大人，我是原告沈悠然小姐的委託律師，今天我作爲她全權代表發言。”Michael站起，開始陳述兩人離婚的原因。
Michael剛坐下，周向就提出了反駁：“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同意離婚，但原告收入薄微，不能給孩子優渥的生活，爲了讓孩子更健康的成長，應該將孩子判給我的委託人。”
Michael辯解道：“根據婚姻法規定，兩歲以下的孩子隨母親生活，而我的委託人和被告人的孩子只有四個月，所以孩子應該判給我的委託人。”
周向倫呈上了一份季諾的開支明細和沈悠然的薪水證明：“原告只是一家雜誌社工作，收入根本不能養活孩子，孩子跟着她喫喝問題得不到保障。”
法官看過呈上來的證明，紛紛點頭，覺得他說的有理。
場面瞬間緊張起來。
Michael忙不忙的道：“被告和他的弟媳暗度陳倉，兩人屬於道德敗壞，孩子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會給他的心理造成陰影，所以應該將孩子判給我的當事人。”
兩方的辯護律師都言辭犀利，一波接一波地反駁對方，場面的氣氛十分的緊張。
原告臺上，沈悠然十分的安靜，她微垂着頭，耳邊是Michael和周向倫的聲音，掐進掌心的指甲泄漏了她的忐忑緊張，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一絲異樣。
顧瑾琛的身邊忽然坐下一個人，是匆匆趕來的沈舒娜，她問道：“怎麼樣了？”
因爲趕的急，她說話有些氣喘吁吁。
顧瑾琛偏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臺上：“平分秋色。”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沈悠然的身上，她單薄的身體因爲這段時間的折騰，愈發的清瘦，脆弱的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下。
從他這個方向，可以看到她攥着自己的手指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憤怒和緊張。
兩方的辯護律師各持一方，這是A市有史以來最精彩的一場辯護。
幾個小時過去，還沒有結果。
幾名法官交頭接耳的商議後，中間的法官敲下法錘：“我宣佈，這次的開庭因爲時間的關係暫停，等待下一次開庭。”
聽審的人陸續離開，沈悠然和Michael從臺上下來，顧瑾琛和沈舒娜走上前去。
見她情緒有些低落，顧瑾琛安慰道：“別擔心，還有第二次開庭。”
沈悠然沒有說話，只是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