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她這自暴自棄的話，沈悠然心頭一緊：“你昏迷的這三天裏，他不眠不休的守着你，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你要是死了，他和依依怎麼辦？你不要他們了嗎？”
最後，沈舒娜哭累了，漸漸睡了過去。
聽到病房裏沒有了聲音，顧瑾琛推門走了進來。
沈悠然回頭衝着他豎起一根手指在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顧瑾琛輕手輕腳的走上前，來到病邊看着剛剛睡着的沈舒娜，看到她的睫毛上還掛着水珠，他的心裏一疼，彎腰給她輕輕地擦去。
等她完全睡熟後，沈悠然低低的開口：“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
顧瑾琛眼球裏的血絲很重，好像隨時都能倒下去：“我會盡快找到姜黎，給她一個交代。”
想到剛纔沈舒娜對她說的話，沈悠然抿了抿脣道：“她很愛你，所以你對那件事的態度，她很在意。”
顧瑾琛垂着睫毛，視線落在沈舒娜的臉龐上，她睡的並不安穩，眉頭微微的擰在一起，在睡夢裏都好像是在哭一樣，眼角有淚水滑了出來。
聽到沈舒娜醒來，米楠和許承衍下午來到醫院看她。
梁彥晨比他們早一步，他不知道沈舒娜醒了，只是忙完事情抽空過來看她。
看到她已經醒過來了，一臉的高興，可見她表情灰敗黯然，嘴角的笑容又漸漸斂去。
“舒娜......”他輕輕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沈舒娜一言不發的躺着，無論誰跟她說話，她都像是沒有聽見。
如果不是她的睫毛會輕輕的眨動，大家都以爲她又睡着了。
而晚飯，她又是什麼都沒有喫。
幾人輪番勸她，她都不肯張嘴。
顧瑾琛幾人也是束手無策，只好叫來護士，又給她掛上葡萄糖。
當天晚上，沈悠然要留在醫院，顧瑾琛拒絕了。
“你回去吧，我會照顧好她。”
沈悠然看着他眉目間的疲倦：“你已經三天沒有休息了，再這樣下去，你也會倒下的。”
他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家裏還有三個孩子要照顧，你和許承衍他們一起走吧。”
“家裏有傭人，而且錦川晚上在家，沒事的。”
“沒有我比我更適合留下來照顧她。”
“可是——”
顧瑾琛打斷她的道：“什麼都別說了，回去吧。”
米楠知道，眼下讓顧瑾琛陪着沈舒娜是最好的，所以她將沈悠然拉走了。
等他們走後，顧瑾琛進了病房，看到沈舒娜坐了起來，他微微怔了一下，快步走上前。
“是要喝水嗎？”
他倒了水給她，端到她的面前，可她卻是別開了頭。
他默默地把水杯放下，坐下與她說話：“你今天這樣，把依依都嚇到了，走的時候還問我，你怎麼都不理她，明天依依要是還來，你要對她笑一笑，不然會嚇到她的。”
他溫柔的聲音，與她在沉睡時，在她耳邊說話的聲音重合。
雖然她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可感覺的到，他一直在跟自己說話。
想到自己已經不乾淨了，再也配不上他了，她的眼底又漸漸地聚集起了霧氣，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