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庚眸光微冷,道“無須在乎,慕容景來北冥只有一個目的,便是衝着清淺來的,那他一定會來京都城”
段飛道“長庚,你的意思是”
“段叔叔放心,這一次,慕容景來京都城,我要他進城容易,出城難我會安排和日月閣的人和羽林軍埋伏的,讓他插翅難逃”
“既然你早有打算,那段叔叔也就放心了。”
顧長庚頷首,“嗯。”
送走了段飛,顧長庚重新回到方纔院子,林清淺還坐在梅樹下,人卻不太對勁,臉色微微泛白,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長庚行過去,握住她的手,冰涼的溫度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在外面冷了吧,怎麼不回去手都冰了”
林清淺一個激靈,擡眸看向他,見他用溫熱的大手給她取暖,腦海不由自主浮現方纔楚靈雲的一番話。
心底略微有些不舒服。
她抽回了手,道“無事。”
顧長庚當她抗拒自己,也沒放心上,揮了揮手,讓丫鬟拿來了一個湯婆子讓她抱着暖手。
在林清淺身旁坐下,顧長庚道“再過半個月便是元日了,守歲我們就在將軍府,段叔叔會過來,師父也在,到時候把小陛下也接出宮來,怎麼樣”
林清淺瞥了他一眼,冷淡地道“不怎麼樣,守歲迎元日是要和自己家人一起纔有意義,一來我沒有家人,二來我的家不在北冥。”
此話顯然讓顧長庚一怔,寒月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小姐,你別亂說話,你家就在北冥啊”
“我亂說什麼,我說的是實話我是被你們攝政王強行從西楚擄走,然後帶我來這的,這是事實”
見顧長庚臉色有點發白,寒月急了,“小姐,你爲何不信我們的話,慕容景他與你說的都是謊話”
“我憑什麼要信你們你們將我擄走,一直關在這將軍府,我爲何要信行事跟強盜綁匪一般無二的人”
寒月還欲說什麼,顧長庚用眼神制止了她,她只能閉上了嘴,退至一旁。
顧長庚看着神情冷漠的林清淺,抿了抿脣,不知如何與她解釋。
過了半晌,他道“清淺,你信我,我絕不會騙你”
林清淺眼神複雜看着顧長庚。
他將自己當成了“她”,在他看來自然不算騙
林清淺咬了咬脣,站起身,道“我回屋了。”言畢,大步流星的往回住的臥房走,聽到顧長庚緊跟其後腳步聲,她只覺更加煩躁。
回屋後,她看都不看身後跟着的人,“砰”一聲關上門。
顧長庚站在門外,憂心忡忡的敲門,“清淺,你將門打開,方纔見你臉色不太對,可是身子不適我讓師父過來給你看看”
林清淺不耐煩地道“我就是乏了,想歇息而已,你快走吧,別吵我了”
“我不放心,你開門讓我看看你看過你我才能放心。”
林清淺提高音量衝門外大聲道“顧長庚你要不就把我當成犯人關牢房裏,這樣你便能隨時看我如何,否則你現在就給我離開,別來煩我”
門外顧長庚渾身一僵,靜默了半晌,斂下眼底失望,柔聲道“好,你先歇息,晚些用膳了,我再來陪你用晚膳。”
言畢,他深深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離開。
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林清淺憋着一肚子火在軟塌坐下。
她覺得自己突然發火有些莫名其妙,可偏偏又忍不住。
傍晚,將軍府前廳。
顧長庚等着林清淺過來用晚膳,等一會兒,還是不見人來,便讓去過去問。
過了片刻,前去詢問的丫鬟回來了,福了福身子,一臉忐忑的神色,支支吾吾地道“王爺,那個小姐說她在廂房裏用過晚膳了,還有她已經沐浴歇息了,說今晚不讓任何人打擾她。”
顧長庚心驟然一緊,眉頭緊蹙。
過了好半晌,他擺了擺手,低聲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王爺。”
顧長庚望着一大桌子的菜餚,全是按照林清淺口味準備的,口味偏重,還加了辣,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如今他卻毫無食慾。
他一筷子都沒碰,起身道“將膳食撤下吧。”
“是,王爺。”
顧長庚回了書房,坐立不安,最終還是忍不了行至林清淺住的廂房前,猶豫了片刻,足尖輕點,飛身上了屋檐,夜裏寒風刺骨,他卻在屋檐上坐了下來。
離她近些,總算是安心了點。
這一切在牀榻上輾轉難眠,心情煩躁的林清淺毫無所覺。
直至深夜,顧長庚從屋檐下來,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走進去,透過昏黃的燭光看到牀榻上熟睡的林清淺。
本想再走近一些,但顧長庚硬是忍住了想往前走的步伐。
他在屋檐待了三個多時辰,身上寒氣重,怕將寒氣過給了她。
離牀榻一丈遠,顧長庚就這樣站着看了足足半個時辰,這才轉身輕手輕腳的出了臥房。
早上,窗外天色亮了起來。
林清淺睜開眼眸,坐了起身,大概昨晚睡得不好,人看起來臉色也不好。
春夏秋冬進來服侍她梳妝洗漱,一邊道“小姐,王爺在前廳等你用早膳呢,我們還是快些洗漱完過去吧。”
提及顧長庚,林清淺悶聲道“不了,今日外面冷,我不想出去,早膳在房裏用。”
春夏和秋冬對視了一眼,都察覺了林清淺不對勁,但也不敢說什麼,只好應是。
可待她梳妝洗漱完畢後,早膳是擺在了房裏,但連同一起過來的還有顧長庚。
顧長庚笑意盈盈地道“坐下吧,我給你盛了蓮子羹,你嚐嚐看可還喜歡”
林清淺坐下來,眉頭緊皺,看了一眼面前的蓮子羹,雖然心中說不上惱火,但也並未說什麼,端起蓮子羹安靜的吃了起來。
見她恬靜的面容,顧長庚禁不住心頭一暖,脣邊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兩人安安靜靜的用完了早膳,寒月一如既往的端着林清淺調養身子的藥過來,“小姐,該喝藥了。”
但今日林清淺明顯心情不好,想都沒想便回絕“不喝。”
顧長庚親自端起了藥,輕聲哄道“是不是怕苦你看,我讓人備了蜜餞,你之前喝藥後喫蜜餞,一點都不苦了,不是嗎”
看着遞到嘴邊的勺子,林清淺心情不好到了極點,揚手將勺子打掉在地。
她怒聲道“顧長庚我沒病爲何要喝藥爲何整日要對你唯命是從聽你的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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