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庚一行人趕到備好船隻的碼頭,上了船,寒夜道:“少閣主,你與三小姐快進去,屬下去吩咐船家開船。”
“好。”
顧長庚帶着林淺進了船艙裏,迷藥的藥效尚未過去,她依舊處於昏迷狀態。
將她放在牀榻上,拉過被子替她蓋好,他擡頭對寒月道:“清淺應當時從墜崖後受傷導致失去了記憶,寒月你給她看看。”
寒月道:“是,少閣主。”
寒月將手搭在林淺的脈象上,眉頭不由自主微蹙。
顧長庚見了,心咯噔了一下,問道:“清淺的身子可是有什麼問題”
“回少閣主,屬下替小姐把過脈了,小姐不像是因受傷而失了記憶,但她身子確實虛弱,其他方面並無大礙,至於爲何失憶屬下看不出來,可能還需回到京都城讓閣主給小姐查看,方能清楚。”
顧長庚望着昏睡的林淺,眸光微閃,心事重重的樣子。
過了片刻,他道:“在東宮時,我見慕容景每日都給她喝一碗藥,說是調養身子的,你確定她的身子無礙嗎”
寒月道:“屬下確定,小姐的身子確實無礙,這一點請少閣主放心。”
顧長庚“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少閣主。”
寒月退下後,顧長庚輕撫林淺白皙的臉頰。
無妨,只需你平安無事便好,其餘的待回到京都城,讓師父一看便知。
手心下熟悉的溫度,讓顧長庚所未有的滿足,前一陣子,他午夜夢迴都在奢想觸及的溫度。
西錦城的城外。
慕容景親自率兵追上了一行人,攔下人殺了之後,掀開馬車,裏面空無一人,既不見顧長庚,也不見林淺。
他俊美如斯的臉上陰沉沉的,別提多嚇人了。
就在此時,龍一趕來,拱手道:“稟告太子殿下,方纔龍二等人傳來消息,他們追上馬車後,發現馬車裏空無一人,皆沒有發現顧長庚和太子妃的身影。”
慕容景眸光陰冷,一字一頓地道:“找通知下去,所有人城池嚴查關卡,決不許綁走太子妃的歹徒離開了西楚地界”
龍一道:“是,太子殿下”
追查了一整日,直至天黑,慕容景都未曾追查到顧長庚一行人的蹤跡,他怒不可遏的揚手一揮,面前茶壺茶杯摔成了一地碎片。
“廢物這麼多人都查不到他們蹤跡都是一羣廢物,難不成他們出了東宮還能憑空消失嗎”
龍一等人忐忑的跪下來,道:“屬下們無能,請太子殿下責罰”
“找繼續找孤不信他們這麼神通廣大,在西楚重重關卡下逃出西楚”
“是,太子殿下”
一行人退出去後,慕容景眼眸微垂,神情陰鷙的坐在書案前,門被推開了,拓跋雲行至屋內,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
慕容景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師父。”
拓跋雲看了眼狼藉不已的地面,皺了皺眉頭,道:“太子殿下何苦呢,爲了一個女子與北冥撕破臉皮,要知道此次無論顧長庚是否逃出北冥地界,西楚和北冥都不可能再維持表面平和,再繼續相安無事了。”
慕容景眼眸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思緒,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過了片刻,他道:“師父不必操心,孤自有打算,淺兒是孤的太子妃,這點決不能改變”
拓跋雲還欲說什麼,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令,讓你即刻前往鳳儀宮覲見。”
“孤知道了,這便過去。”慕容景對拓跋雲道:“師父先請回吧,孤進宮覲見母后。”
言畢,慕容景出了廂房,前往鳳儀宮。
拓跋雲望着他的背影,神情有些複雜,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江流的船上。
牀榻上的林淺眼睫輕顫了兩下,緩緩睜開眸子,映入眼簾是陌生的環境,昏迷前的記憶涌上來,她猛地坐起身。
顧長庚察覺她醒了,微微一笑,“醒了可是餓了”
林淺嚇了一跳,抱着被子往裏縮了縮,警惕的望着他,“你抓我到底爲何是想威脅容景哥哥嗎”
“我不是抓你,我是來帶你回家的,抓你的人是慕容景。”
林淺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
顧長庚耐心解釋道:“你原名叫林清淺,是北冥國丞相府的三小姐,與我兩情相悅,我們早便私定了終身,更說好再過些時日便成親,三個多月前,突遭遇變故,你被人所害,墜下懸崖,慕容景將你救走,還安排了一具屍身在懸崖底下代替你,讓我誤以爲你死了,幸好悅來芳的李明湊巧在西錦城街上見到你,寫信回來告知,我才得知你在西楚。”
林淺對顧長庚的話本來是半信半疑,但轉念一想,便想起旁人說起顧長庚的話,奸詐狡猾,是北冥一大奸臣,劣跡斑斑。
心中提醒自己,顧長庚的話不可信
她瞪着顧長庚,道:“你休要騙我我不認識你,我叫林淺,不叫什麼林清淺,你最好快點放了我否則否則容景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清淺,我所言句句皆真,你信我”
顧長庚着急的想握住林淺的手,她卻一把甩開,警惕地道:“你別碰我你想幹什麼”
“清淺,你聽我說,是慕容景一直在騙你,你看這是你送我的荷包,還有送給你親手做的梅花木簪,你都忘了嗎你真的想不起來嗎”
看着顧長庚着急拿出來的荷包和梅花簪子,林淺絞盡腦汁去想,還是毫無印象。
她抗拒顧長庚的靠近,害怕又生氣地道:“顧長庚你別過來,你別碰我你快點放了我”
“清淺,你別怕,你聽我跟你說。”
“我不聽我不叫什麼清淺,我叫林淺你快點放了我”
寒月進來,見顧長庚滿心着急,林淺強忍害怕怒瞪着她,兩人僵持不下,她趕緊行過去,道:“少閣主,你先別急,小姐現在認不得我們,你當心嚇壞了她。”
顧長庚回過神來,見林淺眼眶微紅,心疼不已,忙不迭往後退了一些,柔聲安撫道:“清淺,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對不起,是我着急了,沒事我們慢慢想,你總會都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