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的京都城。
楚靈雲一身道袍,臉色微微發白,雖是初春的天氣,但水還是冰涼冰涼的,她泡在木盆裏洗道袍的雙手冷得發僵,幾乎沒有知覺。
好不容易洗完了一大木盆的道袍,一個尼姑又抱過來一堆道袍放在楚靈雲的面前,道:“快點洗要是傍晚前洗不完,你就別想喫晚飯了”
楚靈雲緊緊咬着牙,憤恨不甘,卻不敢多說一個字,一聲不吭的開始洗道袍。
之前她曾不服從過,結果被打了一頓,還關在柴房中餓了兩日,所以今日她咬牙忍住了。
天色昏暗之際,楚靈雲終於洗完了兩大木盆的道袍,她拿到院子外面去晾,在晾的時候聽見兩個尼姑急匆匆地道:“方纔皇宮裏派人前來,說是明日皇后要到寺廟裏祈福,據說還要住下一兩日,玄靜師太命我們趕快將空着的廂房收拾出來。”
“我們靜心廟雖然平日不少人信奉,可這還是第一次迎來這麼身份尊貴的貴人,這當然不能怠慢了,我們趕快去收拾吧,當心出了差錯,玄靜師太饒不了我們。”
“沒錯,我們快去吧”
兩人走遠後,楚靈雲拿着手中擰乾的道袍愣在那裏良久纔回神,將剩餘的道袍晾上前,回了自己住的房間。
房間裏放着一碗白米飯和一碟清菜,她雙手凍僵了,勉強拿起筷子往自己嘴裏扒飯,一口不剩的喫下這些東西,楚靈雲放下碗筷,眼眸迸發出狠決的神色。
她說過,她不會就這麼算了,她一定會再回到京都城的
她不會放過林清淺的
翌日早上。
皇后出宮來到靜心廟,玄靜師太親自在寺廟門口迎接。
“貧尼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頷首,“玄靜師太請起吧,本宮今日來靜心廟是爲了給皇上祈福的,諸位師太不必拘謹。”
“是,娘娘。”
玄靜師太稍稍讓開了身體,道:“娘娘,貧尼這就帶你去佛像前參拜祈福。”
皇后卻道:“本宮今日舟車勞頓,有些乏了,就先不去祈福,先安排廂房讓本宮歇息,祈福明日再說吧。”
玄靜師太怔了一下,本以爲皇后前來靜心廟是迫不及待想給皇上祈福的,可皇后都開口了,她自然不敢多說,趕忙對身後的尼姑道:“明心,快帶皇后娘娘去廂房歇息,準備好齋飯送過去。”
“是,玄靜師父。”
那名尼姑道:“皇后娘娘,請隨貧尼過來。”
皇后點點頭,隨這位名爲明心的尼姑往廂房走。
皇后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廂房內只留下了詩情和畫意,皇后問道:“本宮命你們帶的東西都帶了嗎”
詩情道:“娘娘請放心,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都帶了,蠟燭紙錢和香都偷偷帶來了。”
畫意也跟着道:“娘娘,奴婢看靜心廟後面有一個小池塘,奴婢明日陪你過去吧。”
皇后淡聲道:“不必了,本宮明晚自己過去即可,行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娘娘。”
皇后命詩情畫意帶來的這些東西是燒給前太子的,每年她都會趁着外出參拜或者祈福偷偷燒些紙錢給前太子。
翌日一早。
皇后隨玄靜師太到佛像前祈福,楚靈雲被派到了廂房給皇后娘娘打掃。
打掃期間,楚靈雲格外謹慎小心,甚至裝作不在意向詩情打聽,“這位姐姐,皇后娘娘跟玄靜師太去爲皇上祈福,是不是要許久才能回來”
詩情瞥了她一眼,略微不滿地道:“你一個小尼姑問這些做什麼”
楚靈雲笑了笑,道:“廂房地挺髒的,我打算擦一遍,怕皇后娘娘回來的早,我時間不夠。”
詩情信以爲真,“據說要天色暗了才能回來,你快點擦吧,時間來得及的。”
“好,多謝這位姐姐告知。”
楚靈雲面上帶着討好的笑,心中卻是煩躁萬分。
這才中午,就算她再墨跡也等不到皇后回來,可若是等不到皇后回來,要見她一面談何容易。
楚靈雲心不在焉的擦乾淨了地面,想着再收拾收拾屋裏,手伸去桌子上用布蓋着的竹籃,正欲拿走,詩情馬上道:“別碰這可是皇后娘娘晚上要拿起小池塘”
話驀地頓住了,詩情臉色變了變,道:“總之你別亂碰就是”
“我就是想將桌子查干淨,我不會碰的。”
“嗯,那你快擦吧,別亂碰其他東西。”
“是。”
楚靈雲擦拭着桌子,正在此時,有宮女來喊她,好像是皇后娘娘讓她過去,她急匆匆的走了。
楚靈雲趁着無人,偷偷掀開了蓋在竹籃上布,看到裏面紙錢和蠟燭香等,心中略微不解。
但很快她也想到了皇后這是要偷偷燒給前太子,聯想方纔詩情的話,她目光四處看看,最後頓在了皇后的繡花鞋上。
楚靈雲微微咬了咬脣,將繡花鞋拿起來,用燭臺的蠟油塗在鞋底上,然後收拾好,一切物歸原位放好。
靜心廟後面小池塘邊上都是鵝卵石,若是皇后穿了這穿鞋過去,必定很容易滑倒。
做完這一切,楚靈雲回到自己廂房,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確定皇后今晚會不會穿那雙繡花鞋。
天色暗下來後,楚靈雲從牀榻上起來,藉着月關摸黑走向靜心廟後的小池塘邊上。
如今四處無人,她躲在一棵樹藏了起來。
時間悄然流逝,見還是無人過來,楚靈雲心急如焚。
難道今晚皇后不會來了嗎
就在此時,遠處亮起微熱的光芒,楚靈雲定晴一看,是皇后提着燈籠過來了,待皇后走近了一些,楚靈雲看清楚她腳上正是今日在廂房她動過手腳的繡花鞋。
心中頓時一喜。
皇后行至小池塘邊上,腳踩在鵝卵石,腳滑了一下,但很快她穩住了身形,並未摔倒,躲在一旁看着的楚靈雲不免有些着急。
皇后在小池塘邊蹲下來,將竹籃裏的紙錢蠟燭等都拿出來,隔得遠楚靈雲隱約聽見一兩句,“子皓母后又給你紙錢”
皇后燒完了紙錢,站起身正欲往回走,不料腳底一打滑,發出一聲驚呼,人摔進了小池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