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林清淺昨晚睡得並不好,臉色顯得有些憔悴,給顧長庚送早膳過去時,大概想明白了自己喜歡顧長庚的心思,心虛的很,目光四處晃,唯恐會對上顧長庚的眼睛。
顧長庚用完早膳後,沉思了片刻,喊道:“清淺,我昨日”
林清淺搶先打斷顧長庚的話,道:“我知道長庚哥哥你不該瞞着我的,解毒定是很難受吧,不然你也不至於疼得將我也拽下去了”
“你以爲我疼得受不了,纔將你拽下去的”
“嗯長庚哥哥,你怎麼了嗎”
顧長庚見林清淺眼神閃爍,他才伸手,她就驚恐的瞪大眼睛,往後退了一大步,他怔了怔,收回了手,不着痕跡的斂下苦澀的心情,道:“沒事。”
林清淺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乾笑地道:“不過昨日長庚哥哥將我拽到浴桶時,真的讓我嚇了一跳,不過好在你無事”
顧長庚垂眸不語。
氣氛莫名詭異起來。
林清淺覺得壓抑,正欲找藉口開溜,正巧風清揚推門而入,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忙問道:“風爺爺,你來得正好快給長庚哥哥看看,他的毒可都解了”
風清揚摸着鬍子笑了一聲,道:“你這丫頭,我不是說過,這毒解起來甚是麻煩,豈能一次兩次就解了,這藥浴起碼還得泡上五六日纔行。”
林清淺聞言,眉頭緊蹙,“還需泡上五六日那長庚哥哥豈不是還得像昨日那般受罪”
“你知曉長庚解毒會痛苦不堪了”
“風爺爺”林清淺道:“昨日我問你,你明明說長庚哥哥解毒無事,都是正常反應,你不該瞞着我的”
“丫頭,這可不能怨我,這是長庚他不讓我”
顧長庚打斷風清揚的話,道:“師父。”
風清揚話頓住了,看了看顧長庚,又看了看林清淺,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昨日確實是我瞞了你,可丫頭,你無須擔心,之後藥浴泡着清除餘毒的,長庚不會再像昨日那樣了,而且我還往裏面加了許多珍貴的藥材,保證長庚泡完,這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林清淺微眯眼眸,“真的風爺爺你沒騙我”
風清揚道:“當真沒有騙你,若是騙了你,日後風爺爺沒叫花雞喫,沒好酒喝,如何”
“好吧,我就再信風爺爺你一次,你若再敢跟長庚哥哥合夥騙我,日後回了京都城,都不給你叫叫花雞和酒了。”
風清揚聞言大笑出聲,“你這丫頭啊”
往後真是如風清揚所言,顧長庚一連泡五六日的藥浴,不僅餘毒清除了,身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
惹得段飛想起自己躺在牀榻養了小几個月的傷,衝風清揚道:“風閣主,你醫術如此高明,下次若在下還受傷,你也給我弄個藥浴泡上個幾日,傷便能好了,何須臥榻休養這般長的時間。”
風清揚道:“這恐怕有點難。”
段飛不解地道:“爲何”
寒夜面無表情的插了一句,道:“閣主給少閣主用的藥材,樣樣都是名貴的藥材,千金難求,這泡一次的藥浴藥材的銀錢,大概價值一座城。”
話音落下,段飛和蔣明秋張漾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顧長庚豈不是泡掉了五六座城池,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寒夜見他們反應,心中嘀咕:誰讓顧長庚是他們日月閣的少閣主,砸鍋賣鐵也得救啊
顧長庚輕嘆了一聲,道:“段叔叔,我如今身體恢復得差不多,我隨你去軍營一趟吧。”
段飛訕訕的沒再提剛纔的話題,道:“好,走吧,玄甲營兄弟很久沒看見你,你去走走也好。”
“嗯。”
顧長庚隨段飛前去軍營走了一圈,騎着馬回住的宅子。
剛一下馬,有士兵過來牽住繮繩,顧長庚問道:“清淺呢”
士兵道:“回顧將軍,三小姐剛剛出去了,就在對面的街上,方纔三小姐見有一位老人挑着糖葫蘆在賣,她過去買了。”
顧長庚轉身,一眼便見到身着淺青色衣裙的林清淺站對面街上,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蘆,一邊還指着其他的,好似要多買幾串。
瞬間,顧長庚的眼裏滿是柔情。
驀地,門口士兵道:“顧將軍,未來的將軍夫人長得可真好看,屬下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
顧長庚側目看了他一眼,“你也覺得清淺很好看”
士兵道:“那是不止屬下一個人覺得,三小姐剛來邊疆時,走我們面前過,軍營兄弟們都覺得好看”
顧長庚“嗯”了一聲,心中因那句未來將軍夫人暗喜,可想到這麼多人盯着林清淺看,又恨不得將林清淺藏得嚴嚴實實的,誰都不許看一眼
想得正入神,林清淺買了冰糖葫蘆回來,給顧長庚遞過去一串,道:“長庚哥哥,剛纔有人在買糖葫蘆,我買了幾串,你嚐嚐看。”
顧長庚頷首,接過她遞上來的冰糖葫蘆,咬了一口。
她問道:“好喫吧”
“嗯,不錯。”
林清淺笑了笑,手中還拿了幾串,她遞一串過去給剛纔的士兵,“你也嚐嚐。”
士兵還沒反應過來,顧長庚先道:“他不喜歡喫,你拿着吧。”
林清淺狐疑的看着士兵,“你不喜歡嗎”
士兵忙道:“是的屬下不喜歡,多謝三小姐的好意。”
內心暗道:顧將軍警告的眼神,他也不敢說喜歡啊
林清淺與顧長庚往裏面走,惋惜地道:“挺好喫的,怎麼會不喜歡呢那我送一串給張宇,就是長庚哥哥門口那個士兵”
“他也不喜歡。”
林清淺嘀咕道:“他也不喜歡嗎這冰糖葫蘆也不難喫啊”
翌日一早。
顧長庚他拿着一條白色面紗給林清淺,道:“清淺,日後你若不在房裏,就戴上面紗吧。”
林清淺不解的眨巴下眼睛,“爲何要戴上面紗”
“赤城人多口雜,怕有人認出了你,將你身在邊疆消息傳回京都城便不好了。”
林清淺信以爲真,“嗯,聽長庚哥哥的。”
“我給你戴上”
顧長庚拿着面紗上前欲給林清淺戴上,她卻驀地慌張往後退一步,乾笑着拿過面紗,道:“我自己來便好”
顧長庚不着痕跡攥緊別在身後的手。
他能察覺到,自從上次將林清淺拽下浴桶後,只需自己離她近一些,她便會往後退,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