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行宮。
“什麼你們這羣飯桶朕要你們何用這麼多黑衣人,你們搜了一天一夜,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找着,廢物全都是廢物”
皇帝怒不可遏,林琅天等人靜默在下方,不敢言語,御林軍將士更是被罵得頭都不敢擡起來。
忽地,李全急匆匆進來,行了一禮,道:“皇上,找到了,找到了”
皇帝神色一凜,“找到黑衣人了”
“回皇上,不是黑衣人,是是顧統領找到了,如今人已被擡回行宮,不過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話音一落,林琅天和淑貴妃的神色明顯微變,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皇帝道:“走,隨朕過去看看”
“是,皇上。”
皇帝前去看顧長庚,林琅天等人緊跟其後,到了之後,顧長庚臉色煞白,毫無一絲血色躺在牀榻上,身上衣裳破破爛爛,遍體鱗傷,血跡斑斑。
皇帝見了,質問道:“你們在何處找到顧統領的可有見到黑衣人”
寒夜道:“回皇上,卑職等順着溪流往下找,一直尋到了河道旁,在不遠處的森林找到顧統領,顧統領一見到卑職就撐不住暈過去了。”
“那附近可有黑衣人的痕跡”
“卑職查看過附近,沒有,只有一匹野狼的屍體。”
皇帝擰着眉頭,臉色陰沉,過了片刻,他厲聲道:“去將隨行的御醫找來,讓他給顧統領治傷,若是顧統領有什麼事,朕砍了他的腦袋”
“是,皇上。”
李全急匆匆退下,將御醫尋來,御醫見到顧長庚時,一身的傷將他嚇得一怔,又想起皇帝的命令,幾乎是發着抖給他處理傷。
半個時辰過去,御醫擡手擦了擦額頭上密集的汗珠,彎腰對皇帝行禮,“皇上,顧統領傷勢雖重,但好在不會傷及性命,只需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便能無礙。”
皇帝問道:“顧統領何時能醒過來”
“這,這”
皇帝眼睛微眯,“這什麼朕問你話呢,支支吾吾作甚”
御醫惶恐地道:“這臣也不好說,或許兩三日,或許五六日也不足爲奇,畢竟顧統領傷勢如此之重”
“混賬朕要顧統領儘快醒過來,否則如何得知那些黑衣人下落”
“是臣一定儘快讓顧統領醒過來。”
皇帝黑着臉道:“從現在起,你寸步不離守着顧統領,顧統領一醒,立馬稟告”
“是,皇上。”
發完一頓火後,皇帝才猛地想起來,問道:“可見到三小姐”
寒夜道:“不曾見到。”
林琅天微微蹙眉,“清淺不是與長庚一同掉下山崖的嗎”
“回林丞相,山崖底下的溪流的水很急,還有瀑布,卑職等就是在瀑布下很長一段距離的河流找到顧統領,興許兩人被水流衝散,並不在一起,不過請放心,卑職讓人順着河流繼續往下找,相信很快會找到三小姐的。”
寒夜垂着眼眸,不動聲色的回答,其實從寒月留下的印記中,他早知曉,林清淺已經被救走。
林琅天不語,沉着臉,看似憂心忡忡的樣子。
皇帝道:“愛卿,不必擔憂,御林軍一定會找到三小姐的。”
“是,皇上,臣相信清淺一定會被找到的。”
一行人退出去,林琅天回到自己住處,剛坐下沒多久,門就被敲響了,他行至門外,警惕地道:“誰”
“是本宮。”
林琅天迅速拉開門,讓淑貴妃進來,蹙着眉道:“你怎麼過來若被人看到,容易惹人起疑。”
淑貴妃沉着臉,道:“你不是說你都安排妥當了嗎爲何顧長庚還會活着回來,在山崖底下,他傷得如此重,輕而易舉便能取他性命,爲什麼不派人解決掉他”
林琅天道:“我咋夜派人去山崖底下尋顧長庚,如今毫無消息,那些人彷彿消失了。”
淑貴妃震驚:“消失了怎麼可能難不成全讓顧長庚殺了”
林琅天沉吟了片刻,道:“顧長庚傷重,他做不到悄無聲息解決那些人,除非”
“除非什麼”
“他身旁一直有人祕密保護他。”
淑貴妃脫口道:“是段飛的人”
“有可能。”
淑貴妃眼神陰鷙,咬了咬牙,道:“顧長庚斷不能再留,必須儘快解決他”
林琅天看透淑貴妃的心思,抓着她的手,低聲道:“不行皇上命人寸步不離守着顧長庚,現在下手太冒險了。”
“那你說怎麼辦”
“我想辦法勸皇上回京都城,回去後再做打算。”
淑貴妃別無他法,點點頭,只能如此了。
當天傍晚。
一對中年夫婦將昏迷的林清淺送來行宮,林琅天得知,立刻前去查看。
林清淺換了一身樸素的粗布衣裳,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只是還發着低燒,昏迷不醒。
林琅天盯着神情忐忑的中年夫妻,問道:“你們在何處救了清淺的”
男人結結巴巴地道:“大人真不是草民傷了這位小姐,草民就住在燕山河流下游的村莊,昨天到山上拾柴火回來時,瞧見河邊有個人,起初還以爲是一具屍體,將草民嚇得半死,後來硬着頭皮走近了看,發現這位小姐還有呼吸,草民就將她揹回家中,請了郎中給她治傷,一早聽聞這便有官兵尋人,草民想你們是不是在找這位小姐,就急急忙忙把人送過來了。”
“你救她時,附近可有看到什麼”
“當時天都黑了,草民又被嚇了一跳,哪敢再亂看,背上人急急忙忙就走了,沒敢仔細瞧附近有什麼。”
林琅天問了幾句,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揮了揮手,讓下人賞了些銀子給中年夫妻打發走。
林琅天出了林清淺的屋子,面露沉思的表情,片刻後,他邁步前往皇上住的地方。
不知道林琅天說了什麼,前幾日還怒氣衝衝,不抓住黑衣人誓不罷休的皇帝,竟同意明日一早啓程回京都城,留下一隊士兵和燕山衙門的官兵繼續搜查黑衣人。
回到丞相府當天傍晚。
寒月手覆在林清淺額頭上,燒已經退了,箭頭已取出,傷口並無大礙,應當很快能醒過來。
果不其然,寒月才收回手,林清淺眼睫微微抖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