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庚從破廟逃走之後,立刻進了城,閃身躲進一個巷子中。
扶着牆,顧長庚胸口一疼,拿掉臉上的黑布,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若不是如今四周黑漆漆,定能看到他臉色十分蒼白。
顧長庚微微磕着眼眸,心中疑惑接二連三的冒出來。
姜雲霆在城外破廟見的黑衣人是誰不可貿然行事,指的又是什麼還有什麼等了這麼多年何事等了這麼多年
顧長庚百思不得其解,但能確定一點,姜雲霆定是有問題
顧長庚擦掉嘴角的血跡,強忍身體的不適迅速回到軍營住處,找出了林清淺讓他帶的傷藥,倒出兩顆喫下。
躺了半晌後,他覺得好多了,不虧是從風清揚手中拿回來的藥。
翌日一早。
沈斐起身,瞥了一眼顧長庚,打着哈欠道“長庚,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顧長庚“無事。”
楊玉堂則是有氣無力地罵道“無事纔怪,我昨日吃了晚飯後,就吐了兩回,雖然長庚沒吐,但肯定也喫壞了身體,昨天我們喫的饅頭是前兩日的,都餿了。”
“是嗎”
“你昨天去了北宮門,你當然不知道。”
就在既然絮絮叨叨的時候,外面有人喊,總統領有令,新進來的士兵到教場集合。
顧長庚心咯噔了一下。
難不成姜雲霆昨晚有所察覺了
沈斐見顧長庚臉色挺差的,便道“長庚要不你別去了,今日也別去當值,我找人替你當值。”
“不用。”
說完顧長庚走了,應當是前往教場。
沈斐無奈的聳了聳肩,對楊玉堂道“走吧,我們過去瞧瞧,別讓孟林又耍什麼花招來欺負長庚。”
楊玉堂揉着不舒服的肚子,嘀咕了兩句,跟沈斐一起行至教場。
到了教場,鮮少見姜雲霆在,他目光冷厲的掃過教場招新進來的士兵,孟林道“你們進到御林軍已經兩月有餘,今日總統領親自來檢驗你們,這段時間在軍營訓練的成果。”
楊玉堂懨懨地問道“這總統領要如何檢驗”
“誰知道,也許是找人單挑,別找上長庚就好,今日長庚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話音還未全落,楊玉堂就驚呼道“沈斐,你快看總統領挑上了長庚好像要跟長庚比搏擊”
“什麼”
方纔還做得沒正形的楊玉堂坐起來,果不其然,看到教場中,顧長庚和姜雲霆面對面站着了。
姜雲霆盯着顧長庚,冷聲道“開始吧,不必有所顧忌,使出你全部的本事來”
“是,總統領。”
兩人赤手空拳的進行搏擊,顧長庚先下手爲強,上前扣住姜雲霆的肩頭,意欲將他手臂扣在身後,壓制住他。
卻不料被姜雲霆反手一抓,自己被一個過肩摔,狠狠摔在地上。
顧長庚喉嚨腥甜,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方纔姜雲霆用了內力
顧長庚捂着胸口站起來,便聽聞沈斐驚呼道“長庚小心”
擡眸一看,是姜雲霆神情狠厲,對準他胸口擊出一掌,若這一掌擊姜雲霆帶了內力,被擊中定會震傷心脈,必死無疑。
顧長庚下意識想用內力接住姜雲霆這一掌,那他會武功的事,便瞞不住了。
顧長庚心中一緊,暗暗攥緊拳頭,愣是強忍着不去接這一掌。
姜雲霆眸光微閃,一掌打在顧長庚身上之前,收了內力,儘管如此,這一拳重重擊在顧長庚胸口,他人摔出了一丈之外。
沈斐急急忙忙跑過去扶起顧長庚,見他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沾着血跡,連忙問道“長庚,你怎麼樣”
顧長庚覺得氣血翻涌,勉強的搖了搖頭。
沈斐立刻火了,站起來指着姜雲霆道“總統領搏擊比的是拳腳功夫,你剛纔那一掌分明帶上了內力,長庚並不會武功,你一掌足以要了他性命,你知道嗎”
姜雲霆臉色陰沉,“弱不禁風,不算一個合格的御林軍士兵”
沈斐氣笑了,道“總統領,軍中誰人不知,搏擊比的拳腳功夫,你卻帶上內力,這如同一個成年男子打一個三歲小孩,你還能要點臉嗎”
被指着鼻子罵,姜雲霆氣得直咬牙,“沈世子頂撞將領,是犯了軍規,可以責罰你的”
“觸犯軍規那條軍規寫着,不能實話實說了你倒是給我找出來看看”
“你”姜雲霆臉黑如墨,“別以爲你是平陽侯府世子,你在軍營中便能無法無天,若是告到皇上面前,觸犯軍規,就算平陽侯也護不住你”
沈斐翻了一個白眼,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去。
他道“好啊來來來我現在跟你去宮中面聖,讓皇上評評理,看誰不要臉還不讓說了”
姜雲霆氣得幾乎將牙齒咬碎,惡狠狠瞪了沈斐一眼,甩手而去。
在教場上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想笑,又不敢笑。
孟林道“看什麼看,都給我繼續訓練,聽到沒有”
而沈斐這邊,孟林陪着笑道“沈世子不如,你先將顧長庚扶回去休息。”
“長庚自然是要回去休息的他都傷成這樣,你還敢讓他當值嗎”
孟林自然不敢,沈斐哼了一聲,與楊玉堂一起扶着顧長庚走了。
扶顧長庚回去坐下,楊玉堂擔憂地問道“長庚,你還好吧會不會受了內傷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
顧長庚道“不用,我歇一會兒就好。”
他轉而看向沈斐,冷不防冒出一句,“多謝。”
沈斐愣住了一瞬,反應過來,笑呵呵地道“不用不用我這人言出必行,我答應過清淺,在軍營中,不會讓人欺負你,就不會讓人欺負你”
顧長庚不着痕跡抿了抿脣角,沒再吭聲。
姜雲霆住處。
雖被沈斐氣得牙癢癢,不過姜雲霆剛纔的一番試探,心中已斷定,那日潛入他住處,還有昨日跟蹤他到城外破廟的黑衣人不會是顧長庚。
若是會武功的人,見到自己馬上要被人一掌拍碎了心脈,定會接了這一掌,而顧長庚連避開都不懂,定是不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