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園。
林清淺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顧伯打開了門。
見是林清淺,他神情心虛的低着頭,“三小姐。”
經過昨天爬上牆頭偷窺,林清淺何嘗不懂顧伯心虛的緣由,卻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
“顧伯,昨日的梅花糕,長庚哥哥還喜歡嗎”
“回稟三小姐,少爺很喜歡,還讓老奴見到三小姐,務必替他謝過三小姐。”
“長庚哥哥喜歡就好,下次秋冬再做的時候,我還送些來給長庚哥哥。”
顧伯心裏惶恐,猜不透林清淺的心思,只能連聲道謝。
“對了,長庚哥哥今日身體好些了嗎”
“少爺”顧伯心虛的閃了閃眸光,“少爺今日好多了,可還是得在屋裏歇着,怕是還未能見三小姐。”
林清淺心裏呵呵一聲,昨天在院子裏練劍,精神抖擻的人,需在屋裏歇息,騙誰呢。
但她表面裝作還是十分擔憂地說道“是嗎不過長庚哥哥好些,我便放心了,我今日特意命人準備了補湯,那就勞煩顧伯端給長庚哥哥了。”
顧伯遲疑了一瞬,“我代少爺謝過三小姐。”
見顧伯接過春夏手裏的補湯,林清淺笑眯眯地說道“嗯,那我先回去了,替我轉告一聲,希望長庚哥哥快些好起來。”
“是,三小姐。”
望着林清淺領着春夏走遠了,顧伯皺着眉,看了好半晌手裏的補湯,關上院門回去。
此時,林清淺帶着春夏偷偷摸摸的往回走,又來到昨日的假山下,她輕車熟路的撩起裙襬爬上去,一邊小聲對春夏道“快,託我一把。”
春夏知道自己攔不住林清淺,只好上前幫忙,緊張的看着她,唯恐她會不小心發生意外。
林清淺順利的爬上假山,半個身子趴在牆頭上,眯起眼睛在院裏望了望,立馬找到了顧長庚的身影。
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林清淺一動不動的站在荷花池邊,顧伯走到他身後,應是喊了他一聲,他緩緩的轉過身。
“什麼事”
“少爺,三小姐今日又來了,送來了補湯,還讓老奴替她轉告,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顧長庚眉頭微蹙,薄薄的嘴脣抿了抿,“林清淺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老奴也不知,只是老奴聽別院的婢女提起過,那日三小姐落水後染了風寒,大病了一場,醒來後,人就變得與往常大不相同,性子也變的和善多了。”
顧長庚不由想起那晚在荷花池,女孩生怯怯的喊他哥哥時的神情。
難不成人的性子真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有所轉變
趴在牆頭上的林清淺聚精會神豎起耳朵,試圖想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自主的踮起腳尖,身體往外探,一不留神,腳滑了一下,嚇得她驚呼一聲。
縱使她反應迅速的蹲下身子躲起來,可她並不知,顧長庚依舊能看到她髮髻。
顧長庚心中瞭然,諷刺一笑,囂張跋扈的林清淺怎麼可能短短几日就有所改變,怕是在千方百計想着如何報復他。
昨日送的梅花糕,今日送的補湯怕是裏面都不簡單。
顧伯並沒有察覺到林清淺,見顧長庚不言不語,他詢問道“少爺,那三小姐送來的補湯,要如何處置”
“後院牆下有個洞,有隻小狗時常會從那處進來,你將湯倒給它便是了。”
躲在假山上的林清淺膽顫心驚,被顧長庚發現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有動靜,林清淺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看,院子內早不見顧長庚的身影。
“咦,人呢哪去了”
四處張望,林清淺始終沒找到顧長庚,卻見到了將補湯倒給一隻小黑狗的顧伯,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柳園。
林清淺一回來,將丫鬟趕出去,自己在屋內氣的走來走去,嘴裏振振有詞的嘀咕道“顧長庚到底要怎麼樣我那天道歉,他讓我滾,我送梅花糕,他扔,我送補湯,他直接餵了狗,我還能拿他怎麼辦啊”
林清淺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任何辦法討好油鹽不進的顧長庚。
想來想去,她決定找機會見見顧長庚,再看眼色行事。
顧長庚對她閉門不見,林清淺大可像原身那樣硬闖進去,可這無疑是敗好感的行爲,思前想後,林清淺決定製造和顧長庚偶遇的機會。
一早林清淺領着春夏在籬園旁的假山後蹲着,等顧長庚一出門,她就上前裝作偶遇打招呼。
這一蹲就是兩個時辰,林清淺冷得呵氣暖手,春夏見了,勸道“外面寒氣重,小姐你身子弱,不如先回去,奴婢替你在這守着,若是顧長庚出來了,奴婢立馬回去通知你。”
林清淺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樣她還能偶遇上顧長庚,那真是見了鬼了。
“不用,我身上披着斗篷,不冷的,再等等我們就回去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等了近三個時辰,籬園的門開了,身穿一身淡青色衣袍的顧長庚走出來,林清淺來不及高興,他就轉身朝她的反方向走了。
林清淺一咬牙,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不能白白錯過,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跟在顧長庚身後,一路來到了丞相府的後門。
天寒地凍,後門空無一人,顧長庚毫不猶豫的打開門出去。
林清淺正想也跟着出去,春夏一臉着急的攔下她,“小姐,不行,沒有夫人的允許,女眷擅自出府可是犯了家規的”
“你看這四處無人,你不說,我不說,母親是不會知道的。”
“可是”
春夏話才說了一半,林清淺已經拉着她往門外走,“別可是了,再可是人就不見了,快走,有事回來再說。”
兩人鬼鬼祟祟跟在顧長庚身後,見他拐彎進了一家名爲金銀齋的地方。
“春夏,這金銀齋是什麼地方”
“奴婢聽李嬤嬤提起過,是京都城內數一數二的首飾鋪,許多夫人小姐的首飾都是在此訂做的。”
“首飾店顧長庚他來首飾鋪做什麼”林清淺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