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通往童樂坪鎮上的縣道上,張軍這邊的三臺麪包車正疾馳着。
最末一臺麪包車後排座上,車內開着燈光,秦濤躺在靠左位置,他雙腿又捱了兩槍,簡單之血包紮後,這會已經昏厥過去。
而坐在中間的李鴻明正給右邊靠窗位置的張軍清理傷口。
張軍身上的傷算不上太嚴重,但看着是挺滲人的,頭上臉上全是血,衣服上也是血跡斑斑,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軍哥,這把多懸啊,要不是我早叫了道長跟着你,你怕是折在坉山了。”
李鴻明打開從事先準備好的醫用箱,從裏面掏出面紗和酒精,一邊給張軍清洗傷口、消毒,一邊擡頭說道。
“呵呵。”
張軍咧嘴笑了笑,心下有些感動,但沒多說什麼。
“你啊,下次要記好嘍。”李鴻明一邊給張軍包紮,斜視後者一眼,撇撇嘴說道:“你現在是我們全村人的希望,是領頭羊啊,有些事兒就沒必要親自去幹了,太冒險了!”
張軍有點無語:“什麼領頭羊希望的,說得我像是傳銷頭子似的,你大爺的!”
“哈哈,可不呢!我們都被你洗腦了,拐到這了!”
“滾蛋吧!你輕點弄,我眯一會,太累了!”
張軍笑罵了一句,正想換個姿勢睡一會,可目光掃過右後視鏡的時候,突然發現後面有汽車大燈的光芒!
李鴻明皺眉問道:“怎麼了?”
“這麼晚,一條縣道上還有小車?”
張軍有些疑惑,沉默一會兒後,陡然降下車窗,隨即半張腦袋伸出窗外,向後面車輛看去。
大晚上的,後面車輛開着遠光燈,所以張軍雖然看不清後面來的是啥車,但卻發現後面跟着的不止一輛車!而是三輛車!
這下,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了。
“2002年的第一場雪……”
就在這時候,張軍電話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坐在頭車的張浩文打來的,隨即張軍連忙接通了。
“軍,注意點後面,可能是秦寶山跟來了!”
張軍臉色有些陰沉:“嗯,我也發現了。”
說着,張軍掛斷電話,隨後想了一下後,直接從座位下抽出一杆鋸短的獵槍,擡手將獵槍伸出窗外,衝後面車輛就開了一槍!
“呯!”
一聲槍響後,後面跟着的行駛在最前面的寶馬五系轎車擋風玻璃上頓時泛起了蜘蛛紋,而負責開車的一名中年漢子受此一嚇,頓時手一抖,踩了一腳剎車,“嘎吱”一聲後,沒多久,車輛歪歪斜斜的半邊輪子陷入到馬路邊上的水溝裏。
張軍探出腦袋,目光冷冷盯着後方的寶馬車,吼道:“秦寶山!你再追就等着給你侄子收屍吧!!”
寶馬車內,司機臉色難看地回頭衝後排座上的秦寶山說道:“寶哥,怎麼搞?”
秦寶山臉色陰沉地望着那漸漸行遠的麪包車,沉默半晌:“不追了!下去擡車!”
隨着秦寶山放棄追堵,張軍一行人連夜回到童樂坪鎮,當晚張軍也沒去醫院,爲了防止秦寶山再次
前來堵人,隨後大家找了個賓館挨着房間住下。
第二天早上才七點多,張軍還睡的挺迷糊呢,就被一陣手機來電鈴聲吵醒。
張軍迷迷糊糊地從牀上坐起來,拿着手機一看,居然是h市的李中軍打來的。
“啪!”
張軍點了支菸,皺着眉頭看着手機屏幕上李中軍的名字,沉默好一會,才接聽電話。
電話那頭,李中軍帶着調侃的聲音傳來:“喂,我的軍哥啊,擾你清夢的唄?”
對於李中軍打電話過來的意思,張軍大致也能猜的到,所以聽到這話後,張軍嘆口氣,有些無語地說道:“中軍大哥!大爺!有啥指示你直說好嗎?”
“聽說你昨晚抓了秦濤啊,你們多大仇啊,能不能——”
李中軍話還沒說完,張軍就輕聲打斷說道:“中軍大爺!你要是找我辦別的事兒呢,我肯定二話不說給你辦了,但這事兒我真沒法弄,你可能不知道具體情況,我昨晚差點被秦濤這孫子逼着下跪了!我車也被砸了,現在身上全是傷!你要不信,待會我給你發張照片看看就知道了,我現在這臉腫得那人猿泰山差不多!”
“可得了吧,還人猿泰山呢!就掐掐架那點事兒,能有多大仇啊。”
“不是,你真不瞭解……”
“能不能給中軍哥一個面子啊,我叫秦寶山給你賠點錢,你把秦濤放了,如何?”
聞聲,張軍當時就皺起了眉頭。
電話那頭,李中軍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張軍的迴應,他沉默一會兒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軍哥啊,看來你段位是漲了一大截啊,我這張老臉是一點也不好使了唄。”
張軍皺眉說道:“軍大爺!你要這麼說就沒意思了,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哈,行吧,我理解你的,我就隨便問問,嗯……你忙你的,我這邊還有事兒,先掛了!”
話音落,李中軍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張軍沒了睡意,搓了搓臉頰後,就起了牀,準備洗簌一下後去見見秦濤。
可張軍剛下牀,肩上批了塊毛巾,纔剛拎着牙刷擠了點牙膏呢,敲門聲音就響了起來。
“唰!”
張軍臉色不太好看地放下牙刷,轉身開了房門。
門一開,就見到李順庚臉上掛着笑意的,手裏拎了兩條大中華香菸走了進來。
張軍皺眉看了他一眼:“庚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事兒啊,就早上路過來看看你。”
李順庚笑了笑,順手就將香菸擱在電視劇旁邊的櫃檯上,隨即拉了把椅子在一旁坐下。
對於李順庚這種話,張軍是連腳趾頭都不信,所以,張軍也沒說什麼,只坐在牀邊,目光平靜地看着他。
李順庚掏出兜裏拆封的中華煙,給張軍發了一支,自己點了一支,抽了一口煙後,輕聲說道:“小軍啊,你們昨晚整的那事兒動靜挺大啊。”
聞言,張軍皺了皺眉,話裏有話地說道:“是唄,動靜是不小,連幾十裏外童樂坪鎮上的庚叔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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