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嗷嗷叫了一聲,喝道“劉波你別以爲你塊頭大點就能一直壓着我”
金剛劉波斜視他一眼“咋的劉二斌,不服氣咱們單練啊你個腦袋進屎的人確定能行嗎”
“你再說一遍”斌子有點要急眼了,瞪着眼珠子喝道“我看咱們倆必須重新排排位,不然你分不清大小王了”
劉波不甘示弱“草我還怕你啊”
兩人正吵鬧着,張軍不知什麼時候,整個人如同幽靈一樣,飄飄然就走到了兩人身後,冷冷盯着他們“你倆是跟蹤人呢,還是打擂臺呢”
“我草”
劉二斌與劉波兩人一回頭,全部被嚇了一跳。千千
“就你倆這樣的,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呢”張軍掃視他們一眼,這兩人他也知道,是跟樑子韓一塊玩的小兄弟。
這兩人跟樑子韓時間也不長,在金海公司頂多也就是個外圍,算不上核心,所以,張軍也懶得跟他們扯。
“回去吧不要再有下一次”
張軍擱下一句,也沒回頭的就左拐進了一個衚衕。
劉二斌望着張軍遠去的背影,猶豫片刻後,直不愣登地就撿起地上一塊板磚“t的,就一個人還這麼狂”
“得了”劉波一把拉住他,搖頭說道“別追了我看着張軍是真沒在乎咱們倆,你說良哥都被人捅死了,咱們上去惹這事兒幹啥啊”
“良哥死了,咱不得爲他報仇啊”
“你還提李孝良”劉波吐了口痰,目光看着劉二斌,隨口說道“斌子,咱們倆一共就見了李孝良兩回吧現在他人都掛了,咱還去惹這事兒幹啥咋滴,你以爲華哥能給咱們頒獎啊”
聞言,劉二斌還有些猶豫“那”
“人要有自知之明,咱們在金海啊,充其量就是個編外,跟樑子韓一塊玩也就不到倆月,現在這倆人都死了,咱們憑啥還給他們賣命啊”劉波瞅着年歲還不到二十歲,可人卻相當現實地說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沒錢混個屁你信我的,跟我回邵d,我在那認識一個整水庫養魚的大老闆”
“合着是叫我跟你去養魚啊我還不到二十歲”
“你懂毛,”
臨近晚零點,臘月的h市很是寒冷,天空中下起了雨夾雪,夜風冰涼。千千
富民街旁邊的舞水四橋地下的橋洞內。
張自強縮了縮脖頸,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確定周圍沒有人的時候,才搓着手掌從河邊撿來一些爛棉襖爛衣服之類的東西回來。
這一晚,很冷,如果沒有足夠的衣服御寒,在這橋洞裏,凍死很正常。
張自強也沒傻到白天就逃跑,他知道,這會兒城裏肯定戒嚴了,嚴格盤查,而且城內也有畫像,正常途徑完全走不出城。
所以,哪怕很冷,哪怕很餓,他也只能繼續窩在橋洞裏。
一道輕聲呼喚傳來“娃,牛娃”
張自強心頭一驚,很警覺地下意識就一把攥住了旁邊的匕首,而等他回頭,望見來的人是張軍時,瞬間愣住了。
“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張自強鬆了口氣,連忙放下匕首,一臉緊張地望了一眼張軍身後,輕聲問道“哥,你身後不會有警c跟着吧”
“放心吧,沒人跟着的。”
張軍搖搖頭,服過兵役的他也粗淺學習過一些追蹤與反追蹤手段,在來的時候也特別觀察了,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轉到這橋洞下來。
“你這個憨娃子啊”張軍嘆息一聲,在一旁蹲下,輕聲說道“你這一把事兒,明天就上新聞了,你才十四歲,你說以後該怎麼辦啊亡命天涯嗎”
張自強抿着嘴脣沉默許久,才囁嚅着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我就知道那個人大半夜拿着槍來出租屋要殺我們,肯定不是好人”
聞言,張軍感覺鼻子有點發酸,卻也沒說什麼。
張軍知道,像張自強這種年紀的少年,一般的都還在上初中,對這種小孩不能要求他們有成年人的思維和閱歷感悟,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理解還很欠缺,所以,跟他說太多大道理也沒用,他聽不進去,也消化不了。
張自強見張軍不說話,以爲他不想理自己,當下低着頭說道“哥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夜光中,張軍看着他那還很清澈的眼睛,看着那稚嫩的臉頰,很想勸他去自首。
畢竟張自強纔剛滿十四歲不久,就算進去了也肯定不會叛死,但即使掛緩,身上掛着這麼一個事兒,以後走到哪都不方便。
“哥你不會是抓我回去吧”彷彿是看出了張軍的心思,張自強目光有些畏懼地望了張軍一眼,縮了縮脖頸後說道“我不想回去自首,行嗎”
“憨娃啊”聞言,張軍摸了摸他的腦袋,沉吟片刻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報紙包遞給他“是哥保不了你哇,這報紙包裹裏有一個電話號碼和十萬塊錢,你拿着一會趁天還沒亮就走吧。”
“哥,這錢我不能要,我知道你也沒錢,你自己留着用吧,留着做點生意”
“我再沒錢也不拿你買命錢這錢你必須拿着”張軍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拿着這錢,你先通過這個號碼找到老錢,然後去雲n,我在那有個戰友,在那穩一段,我找機會看能不能把你送出去”
“那我什麼時候回來看你”
張軍沉默一會,又從懷裏掏出一份報紙包裹着的燒雞“差點忘了,這是我來的時候給你帶的,你肯定餓了吧,先吃了燒雞填填肚子。”
“哥”
張自強感覺眼眶一熱,隨即趕忙伸手將淚擦乾,隨即兩手捧着燒雞大口吃了起來。
卻是,他是餓了,一整天沒喫東西,這個時候能有一份燒雞喫,那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兒。
“慢點喫,別噎着”
張軍輕聲說了句,隨即目光望着張自強那蹲在地上狼吞虎嚥的模樣,呢喃道“喫完這次分開再見就不知何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