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一夏壓根兒就沒理會旁邊的卜如煙,臉色難看就難看吧。
要來錢就行,以後刑真不用摳門,會提高生活水準。
一夏不怕得罪越國,想好了和刑真一起離開七殺天下。
要來的錢財也沒打算自己私吞,而是交給刑真保管。
粉衣女童數落着自己的手指頭,每伸出一根嘴裏便唸叨出一樣寶物。
卜如煙異常熟悉這些寶物,都是剛剛自己顯唄出來的。
待得一夏停止碎碎念,卜如煙終於鬆了口氣。
該死的粉衣女童還算有良心,正好輕點出剛剛自己所說的半數寶物。
卜如煙並非愛才之人,感念刑真救了文軒,本就想給予足夠的報仇。
既然一夏愛玩鬧,便順着小丫頭的意思,順水推舟當做給予刑真的報仇好了。
剛剛一夏唸叨出的寶物,在卜如煙可承受的範圍。
卜如煙如是想,一夏突然擡起小腦袋瓜,目光灼灼盯着卜如煙。
彷彿想透過圍帽的紗巾,看透女子的面容。
卜如煙沒好氣兒道:“看什麼看,不是給你看過嗎?”
一夏小雞嘬米:“的確看過了,所以才懷疑。”
“你現在的樣子回到越國皇宮,皇帝老頭兒會不會休了你?”
“如果休了你,今天承諾的寶物可以兌現嗎?”
卜如煙狠狠磨牙,被說道傷心處卻不能和小孩子生氣。
圍帽下一對狹長眸子,緩緩浮現一層水霧。
似感覺到了女子的傷心,一夏立時察覺自己口誤。
刑真教過打鬧可以,欺負人也可以,但是不能往人傷口撒鹽。
特別是對待身邊的朋友,決不能落井下石。
一夏有些後怕,等刑真回來秋後算賬怎麼辦?
連忙小聲改口:“我不是有意的,您別生氣了。”
“大不了,大不了剛剛承諾的東西我不要了。”
難得一夏這麼懂事,卜如煙低頭揉了揉小傢伙腦袋。
輕聲道:“不礙事的,我是成年人且貴爲一國之母,說到就要做到。”
轉頭看了眼車廂內的崔文軒,卜如煙繼續道:“何況文軒在這裏,要以身作則,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都要說到做到。”
“一夏放心好了,哪怕我不在是越國皇后,也會想辦法給你爭取來剛剛的承諾。”
一夏茫然點頭:“真的嗎?”
卜如煙會心一笑:“千真萬確,就算我做不到,還有文軒也一定能做到。”
一夏高興了,咧嘴後露出一對尖尖小虎牙。
重新擡起頭,咕噥道:“這次該算算皇后娘娘的身價了。”
粉衣女童搖了搖頭隨意道:“算了,皇后娘娘貴爲一國之主,就將剛剛輕點後剩餘的寶貝一起打包。”
“好好好”卜如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不用你現在囂張,等到了越國皇宮我看你還囂張得起來不。”
“碰”馬車前方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將地面砸出個大坑。
一夏受驚不輕,趕緊捂住雙眼結結巴巴到:“血、血人。”
難得見粉衣女童喫癟,卜如煙幸災樂禍道:“是刑真,和餘三醒切磋呢。”
話音剛落,盛烈罡風盪漾而來。一柄鍛造錘伴着轟鳴聲落下,再次濺起漫天煙塵。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逆鱗,刑真的逆鱗是父母和親朋,那麼一夏的逆鱗就是刑真。
粉衣女童顧不得害怕,鬆開雙手瞪大眼眸盯着前方。
怒喝道:“餘三醒你給我住手。”
而後突然跳下馬車,不顧戰鬥餘波的威脅,捯飭小腿衝向刑真所在的地方。
餘三醒從天而降,相當的聽話。聽聞一夏的怒吼,立刻收斂所有契機。
而後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兒,低着頭雙手下垂立身在一夏身後。
一夏一邊奔跑一邊咒罵:“該死的餘三醒,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
“刑真你沒事吧,你現在不能死,還沒帶我去困龍天下呢。”
刑真被揍的傷痕累累,上氣不接下氣兒。
艱難中虛弱開口:“不怪餘老前輩,是我請求前輩這麼做的。”
“你傻啊?”一夏泣不成聲,搖晃腦袋咬牙切齒道。
“刑真哥請求的也不行,誰敢欺負刑真,我、我就揍他。”
此時的一夏把刑真看做至親長輩,也是一夏唯一的親人。
小傢伙的想法很簡單,欺負刑真就等於欺負自己。
誰都不行,不管什麼理由。
刑真會心笑了笑,催促道:“趕緊幫我摘下葫蘆,灌一口酒給我。”
一夏不敢耽擱,當即照做。嘴上絮絮叨叨不停埋怨。
“你看看你,都快趕上噴泉了。”
酒水下肚,刑真外傷雖不見好轉,但至少可移動身體。
然而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下,從方寸物中出去十來個大大小小的酒罈子。
然後,將身上流出的鮮血,一一引導進酒罈子當中。
一夏看的簡直無語,無奈道:“扣門道自己血液上了,你以前不是儲備了嗎?”
刑真緩緩搖頭:“不夠。”
而後不在理會一夏,而是轉頭看向聞訊敢來的衆人。
問道:“姬統領,正常趕路下幾天可到達越都?”
姬瑞動答道:“大概二十天左右。”
刑真繼
續道:“有勞姬統領了,剩下來的日子裏,衆人的安全問題交由您來保護吧。”
“遇到不敵的強者時,可請餘老前輩幫忙。”
“餘老前輩瘋癲時,可請一夏出面請求。”
姬瑞動乾脆答道:“沒問題。”
一夏眼珠子亂動,立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盯着刑真戒備道:“你要幹什麼?想扔下我和文軒不管了?”
刑真搖頭沒好氣兒道:“想什麼呢?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們。”
隨後刑真話鋒一轉:“既然想和我一起去困龍天下,首先得保證你能活着。”
一夏小臉頓時漆黑,思索良久才吞吞吐吐回道:“我答應你,毒體在發作的時候喝你的血還不行嗎。”
這時刑真吩咐小狗崽兒幫忙收集血液,能收集多少是多少。
然後繼續盯着一夏,故作悽慘有氣無力:“還、還得要你幫我個忙。”
刑真剛說過不欺騙自己,一夏無所懷疑,當即問道:“什麼忙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