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本打算先令死衛刺殺關俊朗,順手將光明城內的高層一併解決。
光明城大亂,趙陽容一萬騎軍適時攻城,獲勝的機率極大。
出征不能孤注一擲,一萬騎軍後方跟隨五萬步足。萬一趙陽容失利,五萬步足迅速補充。
此時的軍營大帳內,五人在內低頭飲酒,氣氛極其沉悶,每個人臉色都很凝重。
不是別人,正是步足的五位將軍,號稱趙國五虎將。
其實商國這塊唾手可得的肥肉,趙國還是很重視的。無力調動大量軍武,卻派遣出了朝廷五位得利干將。
爲首的慕容羌笛環顧幾人,同是趙國的出色將領,原來在各自軍營中無所交集。
因想要喫下商國邊境的肥肉,不得已被趙國朝廷安排到了一起。
他們五人武將官位差不多,只比趙國最強的惠將軍低了一個品階而已。
慕容羌笛雖被授予主將,但不可對其他幾人趾高氣昂。
端起酒杯緩解氣氛道:“諸位同僚,今日既然有幸聚在一起,對我有意見或者對朝廷有意見,但說無妨,出了營帳我都當做沒發生。”
“哪有哪有,慕容將軍是聽從朝廷的命令。我們也都是爲朝廷效力,怎麼可能有意見。”趙左衝帥先圓場。
“對對對,趙將軍所言極是。”王陸亭和郭衝相繼附和,且舉起酒杯勸道。
“來來來,我們該敬慕容將軍一杯。”
四人同時舉杯,目光集體投向一直沒出聲的姬瑞棟。
後者充耳未聞,獨自舉杯先其他人一飲而盡。
此舉等同於掃落其他人所有顏面,姬瑞棟全然沒當回事,徑直撕下大塊牛肉大口咀嚼。
慕容羌笛臉色陰沉,憤懣舉杯一飲而下。
還是趙左衝開口緩解道:“慕容將軍勿怪,我們趙國本土將領無需在意一名降將。”
此人語氣不善話語直接,也是不打算給影響氛圍的人留情面。
姬瑞棟彷彿不喜歡說話,依舊自顧自飲酒喫肉。
趙左衝頓時感覺被無視了,換做在坐其他人倒還可以,畢竟同朝爲官多年。
可是姬瑞棟來趙國沒幾年,的確是以降將身份入朝。有什麼資格和他老牌趙國大將平起平坐,居然還不給自己面子。
“咣噹”趙左衝將酒杯摔向地面,憤然起身怒視對方。
“姬瑞棟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讓你同在一個賬內是給你面子。不知好歹可以滾出去,沒人求你來此。”
眼看氣氛越來越僵,慕容羌笛趕緊起身攔在二人身邊。
放低姿態勸說道:“別動怒,現在我們應該齊心協力拿下光明城。掠奪足夠的資源,凱旋後回朝廷加官進爵。”
這時同爲趙國老牌大將的王陸亭和郭衝也相繼起身,攔住憤怒的趙左衝。
王陸亭背對姬瑞棟,面向趙左衝不斷使眼色,示意今日特殊不可亂來。
郭衝的意思也差不多,不允許今日大帳內有所衝突。
四位趙國本土將領,彷彿知曉今晚因何聚在一起。
並不是喝酒這麼簡單,而是有所目的。
在其餘三人明裏暗裏示意下,趙左衝壓制憤怒坐回原位。
怒斥:“哼,過了今日,定要和你決出個高下。”
一直沉默不言的姬瑞棟突然開口:“呵呵,何必過了今日,擇日不如撞日,想打架現在就可奉陪。”
說罷,姬瑞棟挑釁的眼眸環顧四周,大有誰不服誰來戰的意思,我全接下了。
出乎意料,本應熱血澎湃的武將,被挑釁後都不做聲。
“呵呵。”姬瑞棟冷笑一聲後娓娓道來。
“你們這些劊子手,屠戮了足夠多的百姓,今天害怕遭報應嗎?”
他繼續環顧,目光似乎想穿透營帳看得更遠。
繼續說道:“惠將軍的命令就一定要執行嗎?爲了掠奪其他國家的財富,殺害自己國家的百姓。”
“你們到底是什麼思想,這樣做利益在何處?”
想了想姬瑞棟自問自答:“也對,掠奪的財富大部分歸個人所有,朝廷能得到的十之一二而已。”
“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而已,死一萬和十萬,除了數字不同沒其他區別。”
“夠了。”慕容羌笛怒喝:“姬瑞棟你私下裏放了十來個村莊的百姓,別以爲我不知道。”
“不提就算了,今日你既然說了,日後見到惠將軍後,我定然如實稟報。”
“你若有種,面對惠將軍時,在去理直氣壯質問。”
王陸亭補充道:“膽小的降將而已,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頂撞惠將軍。”
同是趙國老牌大將的四人同氣連枝,一致看這位不合羣的降將不順眼。
郭衝繼續補充:“呵呵,平日裏悶不做聲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我看是膽子小怕一不小心做錯事被殺頭吧。”
“這次難道被狐媚迷惑了,居然敢私下違背惠將軍的命令。”
姬瑞棟一一打量四人,眼中盡是憐憫。
“我是降卒那又怎樣,你們是趙國的老牌大將就有特權嗎?不一樣在這個帳篷內當魚餌。”
姬瑞棟說的平淡無常,慕容羌笛等人卻是面色陰晴不定。
慕容羌笛凝眉:“你怎麼知道的?”
姬瑞棟也不隱瞞,石破天驚道:“自從我來到趙國,便一直被死衛監視。”
“久病成良醫,試問你們還有誰比我更瞭解死衛。”
“我從
來不承認我是趙國的將領,是你們強加在我頭上的名號。”
“我來此不打算對商國出手,趙國和商國的恩怨與我無關。”
“我只想找我想找的人,你們誰敢攔我。”
而後他拔高聲音鏗鏘有力:“死。”
語畢,姬瑞棟目光灼灼盯着剛剛出言不遜的趙左衝。
後者嘖嘖稱奇:“平日的悶葫蘆今天怎麼了?兩杯酒下肚話多了嗎?”
“既然知道便不必遮遮掩掩,今天我們的確是誘餌。或許這些人和越國有關,不來則罷了,來的話可能第一個對你出手。”
“你說是吧?越國來的降將。”
“嘭”姬瑞棟猛然起身踢碎身前的桌子。
“鏗鏘”一聲拔出腰間懸掛的大刀,踏前一步揮刀力劈。
此人出手果決,沒有多餘的廢話。刀芒閃爍赤紅如血,顯然沒少經歷腥風血雨。
趙左衝壓根兒沒想到對方真敢出手,慌忙自己閃避不及,一隻耳朵應聲被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