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聲音,一位手裏轉動大骰子的中年男子走上城牆。
一衆光明教徒全部露出恭敬神色,紛紛彎身行禮:“參見賠左護法。”
唯獨位置和賠不剩不相上下的高古修奇神色淡然,好奇問道:“你怎麼來了,難道坐在城裏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
“呵呵,你想多了。”賠不剩擺弄着骰子輕輕一笑。
接着說道:“前方傳回諜報,倭族這羣鬼子率領三十萬大軍來攻打我們光明城。”
“先鋒五萬大軍已經快到了,教主讓我來看看。”
隨即他“咦”了一聲,不確定道:“看樣子風平浪靜,不像有大軍來襲的樣子。”
高古修奇撇了撇嘴不滿道:“是教主委派我來這裏的,居然不相信我。”
賠不剩當即挖苦:“你又想多了,三十萬大軍不是小數目,團結一心的話能攻下我們光明城。”
“教主非常在意,一會他親自過來。”
高古修奇這下平衡了,點了點頭望向城外,問道:“你和陳流惠熟悉,看看怎辦吧?”
賠不剩看向下面的一狗一馬,他也爲難了。
他的確和陳流惠關係莫逆,甚至去過以前郊野郡的陳家。
陳流惠的一些江湖朋友他也熟悉,可是沒聽說過陳流惠和哪隻狗認識。
賠不剩拿不定主意,把皮球踢會去到:“你是今天的守城將領,自己定奪。”
這倆人看樣子勾心鬥角慣了,誰都不願意承擔責任。
高古修奇說道:“是你讓我定奪的,除了意外陳流惠怪罪下來,也有你的一部分責任。”
“正是倭族大舉進犯的時候,現在從倭族方向來,誰也說不準是什麼目的。”
“依我看,再次命令離開這裏,不走的話當場射殺。”
賠不剩臉色立時陰沉下來,不滿道:“你做的決定,帶上我幹嘛。”
城牆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下面的小狗崽兒被無視了。
毛茸茸的雪白小傢伙鼓起腮幫子,狂噴一口唾沫就要破口大罵。
“咚”小狗崽兒腦袋被人冷不丁敲了一下。
回頭一看,小狗崽兒一個激靈,指着對面的血人問道:“你是誰?”
“咚。”又是一下子,滿身烏血的刑真沒好氣兒道:“趕緊把一夏和文軒放出來,就憑咱們這些陌生人,肯定不能在這時候進入光明城。”
小狗崽兒照做,關心問道:“你沒事吧?”
刑真咧嘴傻笑,滿臉烏血下,一對牙齒倒是潔白。
“皮外傷而已不礙事,這場架打的痛快。”
一夏和文軒再次被放出來,粉衣女童破口大罵:“該死的小狗崽兒,打算把我們憋死在裏面嗎?”
刑真賞了個板栗下去,一夏頓時閉嘴。
刑真擡頭望向城牆,朗聲道:“在下刑真,帶領郊野郡陳家的陳可夏,前來光明城尋找陳家的陳流惠。”
“還望前輩通融,放我等進入。”
這回賠不剩認出認出一夏了,趕緊附和道:“對對對,我見過粉衣小姑娘,的確是陳家的孩子。”
“不用考慮了,趕緊放人過來吧。”
高古修奇突然厲聲道:“限你們十息內離開,否則當場射殺。”
“本護法不開玩笑,說到做到!”
“你瘋了?”賠不剩也按耐不住大聲呵斥。
“剛剛還問我認不認識,現在確認是陳**的侄女了,你怎麼還不讓進來。”
高古修奇淡淡掃了一眼下方,冷聲反駁:“不行,陳家被屠戮乾淨 ,怎麼可能有個這麼大的女童活下來。”
“一定是倭族知道陳**是光明教的高層,將粉衣女童帶到倭族**,意圖日後對我光明城不利。”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進入。”
賠不剩大怒直呼其名:“高古修奇,你是公報私仇。”
他是真的動怒了,不惜說出光明教內部高層的密辛。
賠不剩也有自己的打算,第一眼看到跟個血人似的刑真,不知爲何,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即是幫助好友陳流惠,也是好奇爲什麼有感覺怪異,想找出原因。
賠不剩打定主意,今天一定想辦法讓下面的人入城。
高古修奇卻不爲所動,一字一頓道:“今日我是守城將領,我做主,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城牆下的粉衣女童和青衣小童,沒見過這種劍拔弩張的陣仗。
兩個小童嚇的全身顫抖,紛紛抓住刑真的衣角。
一路走來,刑真的高大形象越發銘刻在兩個小童心底。
他們對刑真越來越依賴,所做的動作沒經過大腦,下意識的習慣。
小狗崽兒汗毛倒豎,說道:“聽聞光明城內擁有光明教衆十萬,咱倆能打得過嗎?”
刑真翻了個白眼道:“一個楊祁,估計就能把你我二人給滅了。”
“那怎麼辦?”小狗崽兒頓時沒了主意。
刑真正色道:“還能怎麼辦,跑唄。”
“準備好黑白大鐘和縛龍索,見勢不妙立刻遁走。”
刑真和小狗崽兒有了決斷,不禁心底暗罵果真是魔頭帶出來的人,行事風格忒不講理。
城牆上也有了決斷,高古修奇是今日的守城統領。
除了教主楊祁外,城門一切事宜高古修奇說了算。
教規森嚴,哪怕賠不剩是位居教主之下萬人之上的左護法,也不能違背光明教教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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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若是沒有嚴格的教規,光明教也不可能有統一的陣容和倭族對抗。
“五、四、三、二”高古修奇倒計時,只要他一聲令下。
城牆上將近三千的弓箭手,會毫不猶豫的箭羽齊射。
突然,一位普通教衆走上城牆,徑直來到兩位護法身邊。
沒行恭敬禮也沒有恭敬神色,平淡道:“教主有令,放下面的一行人等入城。”
別看此人是普通教衆人,但是他們身份特殊。
光明教內有一隻五千人的祕密隊伍,名爲黑暗使。
黑暗和光明截然相反,黑暗使顧名思義,便是行走在黑暗當中的人。
這個傳話的人,便是黑暗使當中一員。
整個光明教內,包括左右護法在內,只知道眼前這人是黑暗使成員。
其他的四千九百九十九人,到底是誰藏身何處,只有揚祁一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