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戚少保如何驚訝,刑真拿出了方寸物中的龍紋錢。
抗擊倭族的英雄,受郊野郡百姓愛戴。刑真沒理由懷疑這位神奇,甚至覺得懷疑他是對郊野郡百姓的不敬。
刑真取出了方寸物的龍紋錢,一次碾碎三顆。大量的靈氣釋放出來,全部交由戚少保吸收。
刑真扣門兒的性子上來了,黑着臉幫助戚少保吸收靈氣。
而這位神奇相當的沒有自知之明,看出了刑真滿臉肉疼的顏色。
還大大咧咧的問:“少俠,你這個寶貝很值錢吧?”
刑真沒好氣兒道:“這就是錢,交易之外的,你得還我。”
“沒錢,或許以後有能幫到你的地方也說不定,咱們做人別太斤斤計較。”戚少保很沒英雄形象,死豬不怕開水燙,咬定了分文沒有。
“算我欠你的行了吧,最後一次合作,絕無下次。”刑真咬牙切齒,若不是用得上這位神奇,很想立刻有多遠走多遠。
戚少保沒有異議:“說罷,什麼事?”
刑真也不跟他客氣,直言道:“幫我把郊野郡內倭族的陰物和厲鬼全找出來。”
戚少保想了想道:“不是難事,原來少俠也對倭族恨之入骨,難怪會賠錢救我。”
刑真一語石破天驚:“我想度化郊野郡所有的無辜亡魂,所以要把倭族的陰物排除。”
“什麼?你要度化郊野郡內?除了倭族意外的所有陰物?包括厲鬼?”
聽聞刑真說出自己的想法,戚少保一連四問,立馬呆立在當場。
見刑真點頭確認,戚少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驚呼道:“瘋子,你知道城內有多少陰物,多少厲鬼嗎?”
“和你實話實說,因執念滯留人間的陰物大概有十萬左右。厲鬼較少,也就三五千頭吧。”
戚少保被刑真嚇到了,指着刑真腦門略帶教訓口吻:“你看看的這臉色,明顯是精元虧空,是不是度化厲鬼所致?”
“別怪我仗着年歲大倚老賣老,是因爲你救了我,才說這些得罪人的話。”
“這個世界需要好人,但是不需要早死的好人。”
斜靠在倒塌牆邊兒的刑真,眼眸堅毅沉穩道:“沒事的,我能活下來。”
戚少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大罵道:“愚蠢,逝者已逝生者尢在,你這麼做討不到丁點兒好處。”
不過看向刑真的眼神,情不自禁流露出些許讚賞。
刑真不爲所動,仍然堅持己見:“不用前輩您幫我度化,只需分離開倭族陰物即可。”
“咱們公平交易,前面救您的當免費,幫我分離開倭族的陰物。等我度化完郊野郡內的厲鬼,送您三十張聚陰驅陽符籙。”
提及倭族陰物,戚少保面露陰狠,點頭道:“好,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便不再勸阻。”
“倭族陰物無需你來費心,我雖然實力大跌,殺些陰物厲鬼不在話下。”
刑真也不矯情,直接爽快答應下來。
郊野郡的陰物,生前都是郡城內百姓。被倭族屠戮,死後因各種機緣際遇,或變作普通陰物或化作兇狠厲鬼。
死後做了多少惡事刑真不知道,但是在刑真看來。陰物也好厲鬼也罷,他們的死都是無辜的。
既然之前度化了一夏二叔魂魄所化的陰物,對待郊野郡其他厲鬼也應一視同仁。
說到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本就精元虧空的刑真,實際行動起來後艱難無比。
每天晚上堪堪度化一百陰物左右,若是碰上厲鬼,幾乎一個晚上做不了其他事情。
說到底還是精元虧空的嚴重,小葫蘆內的酒水無法彌補,武道內力和神修靈氣也起不到作用。
戚少保於心不忍,數次勸說,皆被刑真拒絕。
小狗崽兒知道刑真的性格,乾脆懶得勸說,任由刑真折騰。
倒不是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刑真度化陰物所用的功法來自佛門。
長時間的堅持,身體越發疲憊,心性卻逐漸平和。
哪怕遇上嘴裏喊着生喫人心的厲鬼,刑真仍然可以平靜視之。
佛門鬼打手也運用的更加自如,算是提前爲中五境神修鋪好了路。
小狗崽兒、一夏和文軒也沒閒着,白天時出府,爲郊野郡的骸骨入土。
死者爲大入土爲安,幫骸骨入土一事沒請戚少保幫忙區分開倭族屍骸。
左右分不清骸骨的真實身份,小狗崽他們也沒有能力幫死者立碑。
從刑真等人到來,郊野郡一座座沒有墓碑的墳頭相繼豎起。
做善事的同時,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成長。
小狗崽兒不用多說,和刑真差不多,對佛門鬼打手的領悟愈發透徹。
粉衣女童一夏的跳脫性格少了幾分,不再說各種打打殺殺的惡毒語言嚇唬崔文軒。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被魔頭剪肆掠走,一夏學會了各種各樣頭皮發麻的殺人手段。
和刑真以及小狗崽兒呆的時間長了,一夏知道了善與惡。
粉衣女童不再想着萬事以殺戮制止,而是每每遇事,多了一分寬容。
起初時,挪動骸骨時,文軒總是站的老遠。
明知道白天沒有
陰物出沒,青衣小童還是害怕。
時間久了,膽魄隨之有所改變。從試探着碰觸骸骨,發現安然無恙。
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到最後大大方方幫忙搬運。
崔文軒的膽魄終於大了起來,甚至忙碌的太晚,碰到遊蕩的陰物也敢狀起膽子臨近。
在所有人行動的第三天,受郊野郡香火愛戴的戚少保,加入到掩埋屍體的行列當中。
刑真晚出早歸,歸來後全身癱軟。無力和小狗崽兒他們寒暄,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幾人碰面,大多是在晚上交接時。剛剛睡醒的刑真,多少有些力氣。
每天都會檢查一夏的萬毒體,同時不忘叮囑兩個小童,每天抽出些時間看看書。
時間一晃,整整過了四個月。經過了夏季和秋季,皚皚白雪覆蓋,冬季悄然臨近。
刑真踏上貼有追光符籙的刑罰悄然離開郊野郡,身板子虛弱不堪搖搖晃晃,擡起袖籠問道:“前輩,還有多遠?”
躲在符籙當中的戚少保打擊道:“體力不夠用了吧,誰叫你一天天的拿自己命不當命。”
“彆着急,依現在的速度……”
“諾,前方就到了,我說不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