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全部注意力關注在前方,傳到耳中的炮竹聲像猶如炸雷。
他的依仗騎軍部隊,將要面對戰馬和瘋牛的碰撞。
大宜軍隊也有這種陣仗,不過現在自家騎軍在前,拿出來等於自殺。
聽着一道道前方回饋的軍報,大宜的統帥面沉如水。
趙思略有好奇,沉聲問道:“重騎軍怎麼沒有戰報回饋,是殺的興奮忘了主戰場在哪了嗎?”
得不到迴應,趙思只得暗恨一羣貪心的傢伙,爲了軍功不顧大局。
至於重騎軍潰敗,他想都沒想過。那可是大宜國的王牌軍隊,無往而不利。
他更不會想到,重騎軍被包了餃子,沒有諜報能殺出重圍。
正緊張前方膠着戰事時,後方馬蹄聲越來越近。
趙思終於來了底氣,重騎軍回來,可橫推前方。哪怕所剩軍武筋疲力盡,照樣可以殺的大梁潰不成軍。
當馬蹄聲越來越近,趙思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這不是重騎軍的聲音,這是輕騎。
是打開第二道錦囊的燕環,帶領剩下的三萬多輕騎長驅直入。原本是五萬,斬殺重騎軍時損失頗大。
一萬多接近兩萬的輕騎吞掉五萬重騎,七殺福地征戰史上可以載入史冊。
燕隨沒想過名垂千古,打開第二道錦囊後,只有暢快的大笑。
同一時間,奎白時間掌握的恰到好處。
幾輪折騰下所剩不多的大宜輕騎軍已構不成威脅,擂鼓獵獵號角悠揚,大梁義氣風發的大軍全面發起進攻。
前方大軍壓境,無暇顧及內部騎軍禍亂。前後起火,大宜六十萬軍武一敗塗地。
整整廝殺了三天三夜,血水染紅了泥石。殘肢斷骸隨處可見,屍體堆積如山。
大宜氣勢已盡,趙思迫不得已率四十萬殘軍宣佈投降。
大宜軍武氣勢全無,戰意更是丁點兒不剩。在戰下去也是被屠殺的命,不如暫且留下些無辜人的性命。
奎白只爲獲勝,降軍可壯大自己的軍隊,又何樂而不爲。
正準備收復失去城池時,第十三道聖旨踩着時間趕至。
熟不知是奎白放過他一條性命的潘岳親自宣讀聖旨,要求奎白立刻交出兵符回京請罪。
一直被壓制,沒能奪取最大軍功的朱鳴當衆跳出。
既然你奎白不再是統帥,他也就沒必要客氣。拔刀相向,便要將奎白就地正法。
燕環縮了縮脖子,被眼前的陣仗嚇得不輕。
奎白跪地領旨等待受罰,朱鳴的刀架在了奎白的脖子上,潘岳趾高氣昂有條不紊的接手軍武各項事宜。
燕環只不過是一副將,在場諸位官銜都比他高。奎白又沒有指示,他燕環一時間不知所措。
似看出了燕環的爲難,奎白沒爲自己開脫,而是沉聲命令:“所有人不得妄動,我一人回京便可。戰事未完,丟失城池未收,你們跟着潘岳統帥,把從咱們手裏丟掉的,一點一點全部拿回來。”
雙手環胸的潘岳爽朗大笑:“哈哈哈,這纔是我大梁國的真正統帥。事事爲大梁着想,不辜負陛下信任。”
“奎白你可放心離去,剩下沒做完的,我會幫你一一完成。”
燕環小聲嘀咕了一句:“哼,喫現成的誰都會。”
聲音不大,但在場的衆人均可聽到。
潘岳冷眼相對,皮笑肉不笑道:“燕副將,你說什麼?能大點聲嗎?”
燕環喉結蠕動便要張口反駁。
奎白突然一聲冷喝:“夠了,擅作主張我一人所爲,與他人無關。所有罪責,我奎白一力承擔,無需牽連他人。”
燕環張了張嘴還想說話。
奎白怒視:“住嘴,這裏沒你說話的地方。”
他轉而平靜的看向潘岳,淡淡道:“想做什麼。你就做吧。”
潘岳始終保持那種笑而冷的態勢,話裏有話道:“不是我能做什麼,奎統帥搞錯了,我只是來接替你的工作。”
他拱手抱拳面向西北:“要對你做什麼的是陛下,有疑問到了梁城問陛下好了。”
語畢,潘岳面色瞬間陰冷:“來人,先把奎白押下去,明日一早送往梁城。”
不等下方人有所動作,潘岳先一步拂袖而去。
一腳帳裏一腳帳外突然停住,回頭看了一眼朱鳴。
和煦道:“朱副將和我一起商量接下來的事宜吧,和奎白在一起時間久了,小心天威震怒。”
意思在明顯不過,皇帝正在氣頭上,別讓皇帝將他朱鳴認作是白奎的同夥。
朱鳴嘿嘿一笑:“多謝主帥提醒,潘主帥先請。”
現在的奎白是燙手山芋,沒人敢臨近他身邊。就連負責營帳的守衛,也退到賬外守候。
只有燕環雙腿沉重,落地生根一般紮在原地不動。
他狠狠拍向自己大腿,憋屈道:“這仗打的,有什麼意義?我看不如反了算了,統帥您自立爲王。”
“住口。”奎白冷喝:“不許說大逆不道的話,我們身爲臣子,不可有反心。”
“陛下有陛下的決斷,身爲人臣必須服從。”
燕環撇了撇嘴:“難道陛下錯了也要聽?難道陛下昏庸無道也要輔助?”
奎白反問:“大梁陛下錯在哪裏?你想過沒有,造反的後果是什麼?”
燕環感覺脖頸發涼,強自鎮定說:“輸了做鬼,贏了做王。”
奎白反問:“輸了有多少新鬼?贏了又會多出多少新鬼?”
他死死的盯着燕環,一字一頓:“你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