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戰至火熱,崖畔衆人提心吊膽。金鼎虛和金鳳顧不得喪子喪弟之痛,死死盯着海面。
南濱城只要有一方落敗,戰局便會瞬間明瞭。海面廝殺衆人,隨意拎出來一個,都能擡手滅殺崖畔所有人。
父女二人知金陽以死,但不願金陽白白送死。南濱城金家產業,雖現在不是家主,可以說與他們無關。可畢竟是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產業,拱手讓人,對不起列祖列宗。
唐明耀突然走進,拍了拍金鼎虛肩頭勸慰道:“爭了幾十年,你我都違背了先祖意志。錯就是錯,是時候放手了。”
金鼎虛沉默片刻緩緩開口:“的確如此,一時意氣風發,到頭來害了自家子嗣。”
唐琴屍骨未寒,魂魄卻已不再。身爲父親的唐明耀何嘗不難過,此時只不過強行壓抑罷了。
見金鼎虛落寞,難免的兔死狐悲。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繼續安慰。
跪地的金縷,一直沒有起身。書生自有書生骨,不願趁人危難時。
義正言辭:“孩兒不願做金家家主,請父親出山,重整金家”
金鼎虛出乎意料的沒有應承,而是坦白道出事實:“金縷並非金家子嗣,是從小收養的一管家兒子。念管家勞苦,所以帶金縷如己出。”
詞語一出,金鼎虛和唐明耀面面相覷。聽上去,和金唐兩家的起始如出一轍。兩人同時嘆息:“造化弄人”
跪地的金縷語出驚人:“此事孩兒早已知曉,金家帶我如親生,養育之恩大於生我之恩。金縷不敢忘生本我家的先祖,卻也不能忘金家栽培養育我的大恩。”
“親生父親既然同意我改姓爲金,金縷此生便是金家人。做不做公子少爺無所謂,當不當護衛統領沒關係。哪怕父親命我去做一打雜下人,金縷仍是金家的人。”
“請父親接過家主,帶領金家重新振作。”
金縷一席話,震驚的金鼎虛無以復加。將心比心,自己的所作所爲不如該子。自愧不如下滿是欣慰,自嘲道:“金縷強於我,更適合做金家家主”
“同是姓金,你做和我做沒有區別。金縷起來吧,堂堂金家家主不能隨意給人下跪。如能度過今日難關,我便長年鎮守這個崖畔。“
"至於老二金鳳,專一神修一途。喜歡修煉,就讓她繼續在海邊結茅修行吧。“
一旁的唐明耀羨慕不已:“你們金家,至少有人可以接過家主位置。我們唐家呢,唐晉外出遊歷,剩一小女難擔重任。可憐我兒唐琴,好好的一接班人,就這樣,哎“
眼力過人的刑真,早就看到唐琴魂魄被誰收取。這時候,回頭望了一眼蘭緣予,會心一笑:“請蘭前輩高擡貴手。“
說罷,刑真轉過頭顱,繼續盯着海面。
蘭緣予輕輕點頭,屈指輕彈,一道幽光射入唐琴眉心。女子輕言:“罪不至死,改錯爲大“
話音剛落,被護住心脈一直溫熱的唐琴屍身。閉合的眼眸緩緩睜開,第一句話不是道謝,而是望向海洋。
聲音虛弱,語氣卻是堅定不移:“唐家死守南濱城”
唐明耀喜出望外,隨之附和:“我兒所言甚是,爲父支持。和金鼎虛一樣,如能度過今日,常年坐守望海崖。”
蘭緣予輕輕點頭回以微笑。
刑真望向海面,心中自問自答:“爲誰出劍“
“南濱城“
“爲何事出劍“
“人族妖族兩座大陸的戰亂“
“出劍對與錯“
少年猶豫了,他看不清困龍大陸和蠻荒大陸之間孰是孰非。刑真不願出劍,不想兩座大陸戰爭不斷。
此時無法左右沒得選擇,刑真給出了自己一個模糊的答案。
“我不清楚對錯,不過眼下,有出劍的必要“
這時的刑真,沒有往日自問自答的凌厲和果決。也沒有平日間,問對錯後的一往無前。
兩件半神器,一件困龍大陸可遇不可求的龍元錢。三件器物,掠出涯畔懸浮於海面半空。
揮金如土,金土屬性勃然迸發。半神器木火,無需多問,木與火屬性相繼噴薄。
五形差一水,被火焰燃燒的弱水,不在冰寒排斥它物。融入當中,五形補齊。
相互交融的五行沒有固定形態,混沌一團似霧似雲。
哥哥馬不火看了一眼弟弟,問道:“準備好了嗎”
錢觀潮點頭後看向對面結陣當中的赤發男子,呢喃道:“他被人利用罪不至死,何況,他是她的後人。”
兄弟二人化解百年怨氣後,想法一致。馬不火認可道:“是啊,李海洋若死,世上在無紅海的後人。逢年過節,沒人去她墳頭祭拜,多孤單”
二人最後遙望一眼赤發男子,最後同時出口,道出了一則極少數人知道的祕密。
“龍元錢不屬此界,能量狂暴霸道高於此界所有。想要加以利用,需冷熱交替淬鍊當中能量與此界契合。”
說完最後的遺言,兄弟二人如同失散多年的夫妻。手挽着手走向孤零零的龍元錢,二人眼眸中有不捨也有欣慰。
馬不火突然高亢喊出:“萬火之體化身萬火。”
粗布麻衣的老人身體熊熊燃燒,最後只剩一朵只有龍元錢一半大小的火苗。
同一時間錢觀潮氣勢驚人:“弱水之體化身弱水”
氣勢凌厲的老人,身體逐漸的消融趨於透明。以身化弱水不斷壓縮,最後只剩龍元錢一半大小的水滴。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火苗水滴徑直射向龍元錢,後者歡呼雀躍鯨吸牛飲將水火吸收。片刻後龍元錢歸於平靜,反正兩面各多出一顆火苗和一可水滴。
火苗微微跳動,水滴輕輕顫動。龍元錢自行漂浮,鑲嵌到玉如意的凹槽。嚴絲合縫,完全吻合。
龍元錢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玉如意封存的寶藏。半神器揮金如土,一瞬間摒棄了半字。
無規則演化的五行之力,也在沒了“半”字後瞬間凝實。泛着奪目光輝,化作五色大山轟然砸下。
七位鱗甲男子和李海洋勉強算作八人,合理組建的大陣。不是五色大山的一合之敵,繚繞的靈力毫無抵抗碰之即碎。
一顆火苗一粒水滴分別從龍元錢當中射出,一左一右刺穿李海洋肩頭。赤發年輕男子,順勢倒飛出五色大山底部。
隨後水滴火苗從新相容,不再分彼此,沒入龍元錢當中。
以火元凱爲首的七位鱗甲男子就沒這麼幸運了,被從天而降的五色大山直直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