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黑孃的豐腴婦人,本想反駁兩句。卻是看到長裙女子面色不善,悻悻然踱步子與他們匯合。口中不停唸叨。
"可惜了爆炒心肝,鮮嫩的小蔥拌豆腐腦,烤腰子燉大骨。"
黑霧中的男子盯着黑娘搖擺的屁股,久久無法回神。
出乎意料的,一男四女短暫相聚後,又同時離開。
小年兒抹了抹下巴問刑真:"他們爲什麼來山洞,又爲何離開,能猜出來嗎"
刑真想了想說:"聞到人味兒來的,白天懼怕罡風只能晚上趕路。來山洞休息是假,去松江郡是真。"
"不錯,見得多了腦子也活絡了。既然是聞味兒來的,這麼多童男童女,他們爲什麼不動手"
"談得妥能連手纔會動手,顯然沒達成共識,誰也不願意先出手。"
"爲什麼"
"敢深夜住宿老黑山有兩種人,一種是不知情者,一種是有些手段自信能保命。"
"此話不假,你刑真有手段保命嗎"
"我沒有,前輩有。"
"在他們眼裏,我是一個普通人,擡手就能拍死的螻蟻。不可能因爲忌憚而不出手。"
"不需要忌憚您,只要相信我們一行人有手段。不需要打敗他們的手段,拼死一搏能傷到他們即可。"
小年兒非常滿意這個答案,哈哈大笑後接過刑真的話語:"四名女子和黑霧男子是敵非友,而且是死敵。他們害怕單方面出手,有可能受創反而給對方可乘之機。故而相互牽制,沒一個好人。"
"既然前輩看出來他們不是好人,爲何不出手教訓一番。"
小年兒理直氣壯“壞人多了去了,每見到一次都去管,豈不會累死。"
刑真若有所思:"的確如此,如果修行中人有律法約束,可能會好很多。"
小年豎起大拇指:"想法不錯,嚴苛律法的確能減少惡行。可惜困龍大陸面對的敵人太多,沒有一個勢力可以剷除隱患。也就沒有能夠讓各方信服的威勢,各自爲政律法很難貫徹。"
刑真來了興致問:"難道困龍大陸有很多敵人。"
小年兒略顯凝重道:"當然,有一處常年需要人鎮守。近些年來反撲跡象越來越明顯。最近一次鎮壓,兩名大劍修中途反水,將同行者全部斬殺,差一點讓敵人突破封鎖。"
見小年兒不在繼續說,刑真百爪撓心,像是美酒擺在眼前只能聞不能喝。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追問:"後來怎麼樣了"
小年兒掛着招牌式賤笑:"給小狗崽兒改名,我就告訴你真相。"
"我不聽了"刑真脫口而出,丁點兒沒有猶豫。
小年兒被噎得不輕,靠近刑真後摟住其肩膀:"別地啊,咱有話好商量。"
"沒得商量,"刑真相當的堅決,不留絲毫緩解的餘地。不是刑真固執,而是刑水的名字是在小狗崽娘,親。也就是水泊山那頭白色魁獒眼前起的,所以堅決不能更改。
小年兒自然不知刑真所想,只當這個少年固執非常。咬牙切齒痛罵:"你個沒良心的,枉我教你這麼多東西。這麼小的要求居然不答應,白眼狼沒人性。"
刑真抱拳鄭重道:"前輩請見諒,刑水的名字事出有因,絕對不可更改。"
小年兒立時哀怨不已,不肯放棄試探着問:"真不聽下去了"
"不聽了。"
"好吧好吧說給你聽,憋肚子裏同樣不好受。最後兩名大劍修拼着本命飛劍破碎,自身隕落肉身兵解,強行鎮壓封印,算是將功補過。"
刑真迷迷糊糊:"既然如此爲何又要殺害同伴"
小年兒含糊其辭:"有些事說多了你也不會懂,反而會給你造成心結。算了不說了。"
見小年兒的確不想再說,刑真失望至極,卻不會做那討人厭的事情。山洞就此沉靜,黑夜將至黎明不遠,等待刑真一行人的下一站是松江郡。
松江郡外一隊軍武浩浩蕩蕩,人數足有五千之多。前方金戈鐵馬,後方步履士兵。中間互擁一甲冑將軍,騎坐高頭大馬,和一八擡大轎並肩而行。
將軍名爲胡庸,近年來官場步步高昇,情場如魚得水。可謂是左右逢源人生得意。
不久前因剿滅山樑郡山匪有功,從一侍衛直接晉升至偏將。人生得意皆盡歡,官位升高更得常年侍奉爲主的車昨已另眼相看。前後思量,這位國師大人將女兒下嫁於胡庸。
國師女婿名號遠遠高於四品偏將,加之有國師從中提攜。故而小小偏將逐漸進入書水國皇帝眼中,特調回京師留以重任。
恰逢此次書水國江湖大會,皇帝聽從國師勸說。派遣五千軍武參與江湖大會,命胡庸爲領軍將軍。如果能夠降服這羣江湖人士爲朝廷所用,胡庸會被破格連升兩級。
看着前方大旗上醒目的一個胡字,將軍胡庸志得意滿。心底無限的感慨,有兵權有實力才能擁有一切。
忽聽得旁邊馬車內傳來小聲呼喚“相公,過來一下嘛,臣妾有事和您相商。”
“娘子有話請說。”胡庸立刻退出無限幻想,勒住繮繩放緩馬匹速度。俯下身恭敬迴應。
“還有多久到達松江郡”馬車內女子溫聲輕語。
“按照現在的行程,日落時分便可到達。先江湖人士一步抵達,可提前做好部署,更有利於咱們行事。我知娘子旅途勞累,在多多堅持一下。已經令士兵快馬加鞭前往郡守府,準備好下榻住所和酒菜,倒時娘子便可好生享受一下。”
“長途旅行馬車顛簸勞累,臣妾身體柔弱無法承受如此折騰。夫君可否命令軍武休息一日,明天再去也不遲。我知夫君有要事在身,臣妾認爲不差這一天半天,請夫君多多諒解。”
胡庸左右爲難,正在思考如何回答之際。突然一陣騷亂,馬匹斯鳴士兵嘈雜、
“有刺客,有敵人,全軍戒備。”
胡庸低身輕語“娘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不等馬車內女子迴應,胡庸高喝一聲“保護好夫人,如果夫人出了任何差池,小心你們肩膀上的腦袋。”
看到一衆士兵緊張戒備的樣子,胡庸放寬心後策馬離去。去得快回的也快,不到一刻鐘胡庸便又返回馬車旁邊。
喝退周圍戒備的軍武后,俯身道“有江湖人士前來阻攔,如此大膽違逆行爲必須嚴懲。娘子在堅持一日,處理完松江郡事宜,抽出時間後好生陪伴娘子。多欣賞欣賞松江的春日風景。”
車內女子突然聲調拔高,極其不客氣得破口大罵“放你、孃的屁,無非是你們勾結秋林世家。犧牲一些雜魚的性命做魚餌,挑撥江湖和朝廷間的關係,好讓你出師有名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