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先生拘押入獄，私塾熱鬧更勝往惜。往日是孩童朗朗讀書語，今日是家長怨天尤人念。</p>
無非是因蘇先生勾結山匪的事情，在小鎮傳開人盡皆知。一夜間蘇先生人設崩塌，大多家長不在信任這樣的先生，不再放心把自己孩子交給這樣的先生。</p>
烏央烏央浩浩蕩蕩一羣鎮上居民，堵在私塾門口整齊的喊着口號。</p>
“蘇先生勾結山匪，無良無德無資格爲人師表！”</p>
“退還學費滾出私塾，滾出青陽鎮。”</p>
“把這些年在青陽鎮賺的銀子全部吐出來，帶上你的破書滾出青陽鎮。“</p>
人羣中似乎有幾個帶頭的，他們喊出口號，衆人隨之吆喝。私塾高院大門始終緊閉，沒人迴應也沒人開門。</p>
爲了激起民衆的情緒，幾個帶頭喊口號的男子身體力行。在腰間拿出雞蛋菜葉等，一邊高喊：“不開門咱們就硬闖。”</p>
一邊往硃紅大門上招呼雞蛋菜葉。</p>
百十多人圍在門前，並沒有真正的強行破門。只有衝在追前方的幾個帶頭者，格外的羣情激奮而已。</p>
後面大多是想退還私塾費用，或者是看熱鬧者。尤其是跟隨在人羣尾部的幾位，雙手攏袖左右環顧，明顯是來看熱鬧看風景的。</p>
特別是一位綵衣女子尤爲顯眼，身材高挑玲瓏有致，比之周圍的小鎮女子，多出幾分空靈氣。
綵衣女子似笑非笑好奇的打量着鬧事人羣，發出自己一人能聽到的聲音呢喃：“凡俗鬧事爲何我會感覺心神不寧，不應該啊。”</p>
門外熱鬧非凡，門內小聲商討。</p>
兩位少年，一位身材高大虎頭虎腦，另一位矮上半頭小臉煞白。</p>
高大少年自然是大將軍，問道：“李懷錦，你怎麼跑來了，不知道此地危險嗎？”</p>
後者哆哆嗦嗦：“我想來看看私塾，謝謝大將軍開門，不然非被外面那些人給吃了不可。”</p>
大將軍：“那是當然，還好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沒有聽商叔叔的不給任何人開門。也虧得你這幾日一直往私塾跑，不然我也真不會給你開門。”</p>
李懷錦拱手抱拳：“謝謝大將軍信任。外面好像是在砸門，咱倆能頂住嗎？”</p>
大將軍想了想：“這樣吧，咱倆去把我的龍雀戰刀擡出來頂在門上，保準外面的人進不了。”</p>
李懷錦躊躇一下：“你不是能自己擡起龍雀戰刀了嗎？”</p>
大將軍面露爲難：“呃、我一個人擡着走路有些慢，倆人不是更快嗎。”</p>
不由分說，大將軍抓着李懷錦的手跑向後堂。後者明顯力量不足，在大將軍手中跟個小雞仔似的。</p>
唯有刀鋒雪亮的龍雀戰刀，壓得兩個少年微微躬身。35xs</p>
走在前面的大將軍摸着戰刀便滿心歡喜，累得喘粗氣不忘吹噓：“我跟你說，這把戰刀可了不得。所有的金屬都是在一塊塊鮮紅如血的石料裏面提取的。誰也沒想到，鑄造成戰刀之後，會變成黑色。”</p>
後面的李懷錦怨聲載道：“大將軍加把力，我要挺不住了。”</p>
大將軍：“我已經用最大力氣了，馬上就到堅持一會。”</p>
李懷錦道：“你稍微彎點身，這樣我就不會太喫力了。”</p>
高大少年似懂非懂，還是照做。果真發現自己肩膀好像更重了，後面的李懷錦好像輕鬆了。</p>
多出些力氣無所謂，能夠擡到門前頂住大門，保住私塾的安全就行。眼看着越來越臨近硃紅大門，大將軍喜上眉梢。</p>
突然咣噹一聲，高大少年感覺身體一沉雙腿彎曲，差點被突入其來的力量壓迫的趴在地上。</p>
再看李懷錦，扔下龍雀戰刀，蹬蹬噔跑向硃紅大門。腳尖點起拔掉門栓，少年隨之跑向一側。</p>
吱嘎一聲，硃紅色大門被打開，外面喧鬧的人羣應聲擠入。這些人對地形頗爲熟悉，筆直的衝向正堂。</p>
大將軍艱難起身，雙手捧着龍雀戰刀，三步並兩步衝到人羣和正堂中間。</p>
咣噹一聲將龍雀戰刀立在身旁，大將軍一手握刀一手遙指前方：“在敢上前一步，休怪我刀下無情。”</p>
高大少年配上一人多高的戰刀，還真有那麼點兒威懾力。愣是把人羣擋在身前不敢寸進半步。</p>
又是李懷錦在後作亂，陰惻惻道：“別聽他的，抗個大刀都喫力，更何況舉刀戰鬥。”</p>
“大將軍放下屠刀可讓你好過一些，別架沒打成自己被龍雀戰刀拍倒在地。”</p>
大將軍握刀的手死死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宛如隆起的蒼龍盤旋在手臂，隨着血液的流動而跳動。</p>
刀柄漸漸離開地面，刀身漸漸由豎立轉做橫陳。</p>
大將軍橫眉冷眼，目光越過人羣，直接落到硃紅大門旁邊的李懷錦，話語冰冷不含感情。</p>
“有種你再說一次。”</p>
後者被大將軍氣勢所折服，躲在人羣后方愣是不敢說一個字出來。</p>
大將軍呸了一口：“孬種。”</p>
轉而將目光移向衆人：“誰要去正堂，先過我這關。”</p>
最後方的綵衣女子一語道破天機：“少年不過強提一口氣而已，只要卸掉這口氣，別說擋住衆人。連刀都提不起來，而且手臂重傷，甚至就此廢掉。”</p>
爲首的四個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先一步試探。</p>
突然正堂傳來溫柔的女子聲音：“大將軍放下刀，你做的夠好了，剩下的事情由蘇阿姨來解決。”</p>
白色素杉的婦人緩緩自正堂走出，素衣難檔婦人詩書氣自華。</p>
灰塵撲撲的蘇清漪伴在婦人左邊，這次小紅沒有膽怯，站在小女孩肩頭一起面對衆人。</p>
鼻涕蟲商洛奇跟在婦人右邊，走路時腿有點不聽話，幾次差點摔倒。</p>
大將軍錯愕：“師母，您怎麼出來了。”</p>
婦人走到大將軍身旁，輕輕握住龍雀戰刀，減輕大將軍的壓力。又是當得一聲，戰刀鐵桿沒入青石地面三寸有餘。</p>
不止是大將軍驚的無以復加，就連前來鬧事的衆人，亦被婦人的手段所震懾，竟然忘記是前來鬧事。場面一度安靜落針可聞。</p>
唯有最後方的綵衣女子眼放精光呢喃自語：“有點門道，婦人有門道，小紅鳥更有門道，這次來對地方了！”</p>
蘇母環顧衆人冷冷開口：“許氏，你有何顏面前來鬧事？你許家困難，許浩然入學四年沒交過一文學費。中午喫我蘇家的，讀書用我蘇家的。你所討要的是什麼？”</p>
一衣服有布丁的婦人低頭不語羞憤不已，此時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p>
硃紅門外又出來無情打擊：“孃親，覺得你很丟人，爲了四大家族給的銅臭，居然違背良心抨擊蘇先生。”</p>
“我許浩然不能選擇生我養我的父母，但是能選擇教我育我的先生，我就要蘇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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