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欠你，什麼時候欠的，我怎麼不知道？”
清歡雖然已經醒了一陣，說話的時候還是帶着細微的惺忪，嗓音有些模糊。
她醒過來，精神很是飽足，雖然沒有起身，氣勢倒是一點都不低，斜眼睥睨了眼厲景琛，落到他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看着她精緻白淨的臉龐，昨晚還是閉着眼此刻睜得大大，裏面閃現着璀璨。
睡着的時候倒是乖巧，一醒來就同那份乖巧隔絕。
厲景琛低低的開口，“才睡了一晚你就忘了嗎，需要我提醒那時候發生的事？你要不是欠着我，難不成是因爲你被我的氣勢懾住了，所以纔會在接吻的時候暈過去……不，也不算是暈過去，而是睡過去。”
他的嗓音很低啞，眼裏沒有一點剛醒過來的惺忪，只有清明，像是他早就醒過來，卻還是假寐閉眼陪着她。
“被我吻得睡過去，這樣的回答也不錯，要知道你以前可是要纏着我要好幾次才能夠睡過去，這次就這麼輕鬆的睡過去，倒是省了折騰。”
陸清歡沒想到厲景琛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明明就是聞到迷藥，纔會在知道要暈過去後給厲景琛下個絆，結果倒好，她絆子倒是下了，只不過這個絆子卻是回到了她的身上。
感情她早早睡過去，對他來說還是件好事。
陸清歡抿脣，她對這樣的結果還真是很有些不滿意。
她閉了閉眼，睜開的時候眼裏瀰漫着神采，她說，“那你以前可要好好的多注意些……身體，雖然我說不在意你比我大，但要是像這次這樣，我也是會很苦惱，以前你都說了是要做了好幾次我才能夠睡過去，現在只是一個深吻我就睡了，知道的明白我是受了迷藥的無妄之災，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嫌棄你，故意裝睡躲你。”
厲景琛把他的手鬆開，沒有他的控制，陸清歡輕鬆的就坐在了牀上，她沒有下牀，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
似是想要看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確定厲景琛是陪她睡了一夜，從他胸膛前凌亂的襯衫褶皺還有他沒有經過整理的頭髮可以看出。
這牀雖然比普通的牀要大，不過它也比不過南苑公寓臥室裏的牀，陸清歡想，難怪她昨晚總覺得有點窄，稍微動一動都不可以。
厲景琛在這上面睡了一夜，身上都沒有換上睡衣，平時她可看不見他這個模樣。
陸清歡彎脣道，“三哥這個樣子，看不出你有潔癖。”
“我有。”
他的回答很平靜，像是一點都聽不出清歡言語裏對他的戲謔，他用剛纔攬着她的手理了理胸膛前被陸清歡枕過的襯衫，那些帶着褶皺的地方也稍微變得平整了些。
但也僅僅是一些。
跟他平時的作風差得很遠。
陸清歡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引得厲景琛不溫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姿態雖然是顯得漫不經心，但陸清歡跟他在一起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可不是什麼不在意。
要不然他嘴角也不會微抿起來。
陸清歡看得心裏好笑，不過她也知道不該做得太過，免得惹火燒身。
她將笑意壓制在心裏，故作無事的說，“我知道你有，只是突然看見你這樣，纔有些意外，雖然看着不像以前那樣乾淨整潔，不過我很喜歡，比起見到你穿得乾乾淨淨出現在我面前還要喜歡。”
陸清歡就是矯情。
她寧願看着厲景琛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想看着他穿得乾淨，因爲他要是乾淨了，就是在告訴她，他不是一直陪着她。
所以哪怕他現在看着有些亂，陸清歡也覺得她很喜歡。
厲景琛聽了她的話，緩緩地把正在整理變得皺的白襯衫的手放了下來，若無其事的說，“你睡夠了之後，眼光還挺好，看來沒有睡糊塗。”
陸清歡揚了揚嘴角，黑白分明的眼靜靜的看着他。
光是看着她的眼，會覺得她很澄澈，沒有聽懂他剛纔那番話的深意，不等別人鬆一口氣，陸清歡那揚起來的弧度，卻又是在說她聽出來了。
厲景琛說的那番話，不過是在回答剛纔陸清歡說她很喜歡看到他這樣的回答。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陸清歡問。
他下意識的想要擡手看時間，然後想起他的腕錶昨晚被解下放在那邊的桌上，沒有腕錶，房間裏安置得有鐘錶，厲景琛看了看，“九點。”
“你醒得比我預料的要早。”院長說她最遲會在中午醒，厲景琛估計的是她在十點左右醒過來。
聞言，陸清歡說，“你也有說不準的時候。”表情帶着幾分看好戲的情緒。
“你想要我說準？”
厲景琛挑了挑眉，雙眼直直的放在她的身上，姿態閒適的問了出來，即便如此，話語裏還是帶着幾分不易被人察覺的深意。
陸清歡沒有注意到，或許也是她注意到卻沒有多加註意。
她側身坐了過來，一隻手往他的方向撐了過來，身體前傾，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她是故意的，她杏眸彎彎道，“聽你這麼說，難不成你還有讓時間倒流回去的本領？”
要真是她醒來的時間比他預計的早，他就是估量錯了。
錯了就錯了，要是他不多說什麼，陸清歡也不會在意，偏偏他卻對她說，他能夠將錯的變成對的。
陸清歡仔
細的想了想，將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提出駁回，她實在找不出是什麼樣的可能才讓他覺得她在醒過來後，還會再睡回去。
直到是他預料的那個時間醒過來。
陸清歡不會聽他的話，她自然不會再睡過去，排除她的可能，就只剩下厲景琛，無論他做什麼，清歡都知道他不會強迫讓她睡過去。
既然不能強迫，再加上有陸清歡的警惕，那他是從哪裏來自信？
除非他還有手段。
陸清歡極快的在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在沒有想清前，她莞爾說，“你也知道我不會輕易讓你如願，既然如此，你怎麼就肯定我會配合你，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向來喜歡挑戰你的底線。”
“不過我也知道你不做沒有把握的事，要是想做了，那就說明你已經確定能夠成功，我不會配合你，你又有把握，算來算去我還真是想不通你會用什麼樣的法子。”
不……其實她心裏其實有了一個猜想。
只不過這個猜想應該不可能……吧？
陸清歡假裝不在意的把往前撐在牀上的手收了回來，輕鬆的說，“我剛剛纔醒過來，昨晚來不及細看，沒想到醫院裏都變成這樣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再讓醫生進來檢查看看，畢竟昨晚是中了迷藥，要是留有後遺症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