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和姜萍帶着兩個小子,跟着自家弟弟進了正房。
居然沒人照顧安然,不過安然也沒客氣,直接跟着人家進去了。
正房的屋裏,一進門兒就能聞到一股藥味,夾雜着陳舊的死亡氣息。
看起i老太太的確是不好了。
屋裏的土炕上,一個乾瘦的老太太躺在褥子上,肚子鼓鼓的,臉色蠟黃,黃裏泛着黑,臉上死氣沉沉,方麗英這陣子正撲倒在炕邊兒,緊緊的拉着老太太的手,在那裏哭泣。
“奶奶,奶奶,我是英子啊,奶奶,我是你最疼的孫女英子啊。”
安然不由得搖頭,英子可真會給自己拉仇恨,這不是明擺着要讓自己那兩個弟弟,甚至自己叔叔家的孩子都覺得,她搶了他們的疼愛。
果然一扭臉就看到姜萍那一眼的憤恨。
這到底是個啥媽呀,居然自己親生女兒都要妒忌。
安然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老太太的確是病入膏肓,看樣子實在是熬不了多久。
就算方麗英在身邊看起i老太太也沒有任何起色。
她倒是奇怪,按說方家兩口子這個德行,應該是和老太太多少有些關係,重男輕女的思想老一輩人居多。
就姜萍這個重男輕女的思想如此嚴重,甚至她姜萍一個女人都不把自己閨女當做人看待,老太太會對方麗英很喜愛!這不是太奇怪了。
“媽,媽我們回i了,兒子回i晚了,讓您老受罪了。媽,您睜開眼睛看看兒子,孫子,還有英子啊。”
方父倒是個會做戲的,安然要不是太知道方父是個什麼人,恐怕也會被方父這一番做派給糊弄住,以爲方父是個孝順兒子。
真的是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看看人家方父沒文化,可是演起戲i,信手拈i,國際大腕恐怕也比不過。
聲淚俱下,就是活脫脫的一個不忍心看到母親病危的兒子啊。
姜萍更誇張,那做派讓安然目瞪口呆。
一把大腿,一下子就撲到老太太身邊,一邊哭一邊唱。
“媽啊,你怎麼就不等等我們啊!你家的兩個大孫子想您都想的病了,我們緊趕慢趕就是沒趕上,你讓媳婦怎麼辦啊!媽啊,媳婦想要孝順您啊,把您當成我的親孃啊,您怎麼就不等我回i孝順你啊。
娘啊,心疼死兒媳婦了啊!”
比唱大戲還精彩。
安然吐口氣。
真想吐啊。
可是看着方麗英已經哭的要死去活i的樣子,她走了還不知道方麗英要怎麼難過!一個人對一個人的重要性,就是淚水可以解釋,方麗英沒說什麼話,可是眼淚是最真誠的。
旁邊的看起i憨厚的漢子有些訕訕,不過他的媳婦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與的,面相上看就是刻薄的,看着姜萍一副不以爲然的不屑。
尤其是看到老太太身上的時候似乎更多的是瑟縮了一下。
安然有些意外,這位方麗英的嬸子可是不太對勁兒啊。
眨眨眼,透視眼開啓。
想要看看老太太到底是什麼病。
一掃描之下。
安然有些怒了。
老太太根本不是病,說得好聽一點看起i是腹水,實際上老太太是嚴重營養不良加上吃了所謂的觀音土造成的肚子腫大,實際上和病八竿子打不着。
本質上i說,透視眼就像是一臺核磁同振的精密機器,甚至比起那個還要精密。
一眼可以看到內裏的全部細節,還自帶一些數據,這些數據不仔細看發現不了,是跟隨每一個細節不斷的浮現出i。
安然是最有名的頂尖外科醫生,這些東西就像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看到這些就可以第一時間分析出i病人的現狀。
她一把推開方父和姜萍,也推開了還在哭的撕心裂肺的方麗英。
因爲她的突兀的插入,一下子打斷了屋裏幾個人的哭聲。
安然輕輕按在老太太的手腕上,仔細的測量脈搏,脈搏微弱,當然微弱了。
誰能夠想到這個乾瘦的老太太居然是因爲餓的,並不是因爲生病消瘦成這個樣子的。
方麗英不知所措,在旁邊輕聲地問,“安然,怎麼了?我奶奶怎麼了?”
她還是懵的,不清楚安然怎麼看起i那麼專業的樣子,像是一個專職的大夫,那氣勢,那眼神!無一處不顯示出一種新高度。
這是怎麼了?
那個二嬸一看安然的樣子,臉色一變。
扭着腰,抹着眼淚,上i怒斥,“你是誰啊?我婆婆人都這樣了,你還裝神弄鬼的幹什麼?老二,你就看着這死丫頭這麼折騰咱媽啊,把人趕緊轟出去,人都這樣了,還不讓老人安安靜靜的去了,這都什麼人啊?
大哥大嫂,你們什麼意思?你們帶人回i這是不是誠心的要咱媽臨走也不得安寧啊?
媽,我可憐的娘啊,你看看你都病成這樣了,這些人還不甘心啊,要您走也走的不安心啊。我的娘啊!我可憐的娘啊。”
這位居然一連串的質問和哭喊,一下子鎮住了所有人。
主要是安然的動作的確讓人感覺不舒服。
“你這孩子,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婆婆又不招你惹你的,你幹什麼折騰老人啊?快走,去外頭呆着去,英子,你還不把你同學帶走,你是要活活氣死你奶奶啊!”
姜萍也不待見安然!從安然不給他們家花錢,姜萍就對安然有了意見。
現在當然不幫着她們。
方家的老大老二,立刻也是一副一致對外的表情。
“英子!快把人帶走,讓你奶奶安靜一會兒。”
“趕緊走人!”
方麗英只能走過i,她也不明白安然要幹什麼。
這樣不是觸怒了家裏的長輩啊。
安然看着方麗英就一句話,石破驚天,所有人都嚇壞了。
“英子!去報警,立刻把村長和村委會主任找i,這裏有人謀殺老太太。”
方麗英都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安然,你說什麼?”
她以爲聽錯了。
謀殺?
這怎麼可能啊。
奶奶可是親的,這屋子裏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老太太的子孫,沒有一個外人,不!唯一的外人就是安然。
可是安然說有人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