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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化血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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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頃刻之間,謝恪明就被十餘道劍光擊中,非但護身寶光被斬破了去,便連那硃紅光華,眼見得已是消減下去許多,他趕忙重新轉動法力,想要重新運轉妙法護持自己。

    可這個時候,又有數百張符紙襲入進來,每一張撞在身上,都是爆出驚雷般的響動,他軀體如風中殘燭般顫動不停,纔剛祭起的護身寶光卻又破散而去。

    沈長老把握時機的手段老辣至極,出手恰恰是在他寶光將起未起的一剎那間,令其只是平白耗損了法力。

    謝恪明心中焦慮異常,暗中急道:“周師兄怎還不來此,莫非遇上了什麼麻煩不成?”

    三人交手至今,雖看似漫長,實則卻也不過十幾個呼吸時間,他自覺已是難以支撐,非是法力不濟,而是被兩人如潮攻勢壓住,一**侵襲過來,根本不給他調轉運化的機會。

    眼見得身上紅光漸漸消散,謝恪明忽然意識到,如果周煌真是不及趕來,不定自己就要死在此處,他雖身懷刻骨仇恨,可死到臨頭,心中卻難免驚惶起來。

    又過了數息之後,張衍覺察到對方氣息又弱了幾分下去,把法訣一捏,默運片刻,頂上罡雲賁張,紫色霞光一閃即逝,喀喇一聲,一道粗大雷電斜劈而下,正正轟在謝恪明頂門之上,其身上僅餘護軀紅芒隨之消散殆盡。

    謝恪明被轟中一道紫霄神雷,也是兩耳鳴叫,腦中發昏,但他總算神智不失,強忍住身上不適,把法力灌入衡月寶衣之中,還待掙扎,這時卻有一道赤光掃來,頓將衣上精光削去。

    張衍見其已無守禦之能,便喝了一聲。把袖一抖,一滴玄冥重水已是飛出,橫過數十丈,嗵的一聲。正中其背。

    謝恪明慘叫一聲,已是被砸得脊骨盡碎,俯跌在了雲上,一道飛劍自斜向飛來,咔嚓一聲。就把頭顱切下,頸項之中頓時血流如注。

    這個時候,忽自那屍身之中飛出一隻獸耳銅爐,咕咕冒出蒸騰白煙,晃了一晃,就把元靈收了上來,轉而化一道青光往西遁飛。

    張衍認出此是一隻護靈寶爐,可把修士元嬰暫且收住,不至散了去,正待將其拿了過來。忽然神情微微一動,仰首看去。

    不知何時,天頂之上已然佈滿了濃密厚雲。

    沈長老見他不動,卻是一急。

    張衍不懼玉霄門中之人,便連周族弟子也說殺就殺了,殺死謝恪明一事就算被人得知想必也不在乎,可他廣源派卻是派小力弱,得罪了南華派好歹還有張衍背後的溟滄可以伸手照應,可玉霄派卻是不同,若是知曉自己與張衍一同圍攻其弟子。後果卻是嚴重,他怎能讓那元靈走脫,因而道:“張真人……”

    張衍知他心意,點了點頭。正色道:“道友請便,速去速歸。”

    沈長老頓時鬆了口氣,匆忙一拱手,急駕遁光起身,飛騰追去。

    待這老道不見身影之後,張衍淡淡一笑。朗聲言道:“道友在旁隱藏多時,現下只我一人,爲何還不現身?”

    他手段衆多,若是一齊使出,縱然沒有沈長老相助,誅殺謝恪明也是指顧間事,可他爲人謹慎,入了此間之後,一直在防備有人在旁窺伺,看去自家手段,故而只多以峽中鬥劍之時的手段對敵,卻是不想,果真有人隱伏在側。

    他方纔還曾懷疑對方是周煌,只是一想到謝恪明死時對方還不曾出來,卻又顯然不是。

    他話音方纔傳出不久,忽然見那濃密鉛雲翻涌攪動起來,隨後耳畔漸漸聽聞陣陣悶雷響動,四周靈氣狂旋,都往那處匯聚而去,似是雲幕背後正在醞釀什麼大神通一般。

    過得片刻,就見雲靄裂開,似天也開了個窟窿,一隻足有千丈大小的血紅大手自裏探出,帶着滾滾血霧,以萬鈞之勢向下壓來。

    張衍大笑一聲,並不閃躲,亦是掐訣作法,少頃,罡雲之上一道黃芒衝起,繼而化作一隻純由渾黃煙雲凝聚的大手,亦是變化千丈大小,向上悍然迎去!

    天地之間,只見兩隻龐然大手緩緩接近,時間過得似乎極爲漫長,到了那最後一刻,卻是陡然一快,轟的一聲,劇烈無比地撞在了一處,隆隆之音隨即響起,幾乎傳遍整座星石。

    兩隻大手幾乎是在同時崩散而去,天中只餘漫漫黃煙血霧糾纏在了一處。

    一陣狂風自裏傳出,倏爾將煙霧陰霾吹散,一名黑袍高冠的風雅修士現身出來,頂上血色罡雲本是一朵,可是隨他自雲中步下,竟是緩緩舒開,一化二,二化爲三,他到了張衍身前百丈之外站定,稽首道:“張真人,血魄宗高若望有禮。”

    張衍瞧出此人乃是一名元嬰二重修士,可他神情之中卻是半點驚慌也無,仍是從容自若,似並未當作一回事,稽首還禮道:“高真人有禮。”

    高若望目射奇光,暗道:“這張衍昔日丹成一品,法力果是雄渾,適才一試,我縱然道行勝過一籌,但認真說來,法力卻也壓不過他去,也不知玄門之中哪來這等人物,除卻三重修士之外,我平日甚少遇到對手,今日倒要好好鬥上一場。”

    風海洋在安排之中,是要他設法拖住張衍,再等其回來合擊。

    然而其餘子弟需賣其臉面,他卻無需理會,無論班輩還是壽數,抑或入道年歲,他與風海洋比起來都是難分伯仲,故而根本不曾把其言語放在心上。

    高若望低低一笑,忽然身化一道血色長虹飛起,到了雲天之上,再化作百十道血光,向着四面八方散去,卻是辨不清哪一個是他真身,哪一個是他分化血魄。

    他這門遁術名爲“化血遁法”,飛騰時快逾流星飛電不說,尤其是了得是,隨身每一頭血魄亦可祭遁而飛,其速皆是相當,叫對敵之人根本無從捉摸正主何在。

    此門遁法與冥泉宗“黃泉遁法”,渾成教“九傷涵煙遁”合爲魔道三大遁術,修煉起來時極爲苛刻,而今血魄宗元嬰弟子之中,唯有他於此道浸淫最深。

    張衍看着周圍漫天飛舞的血光魔影,目光一閃,將飛劍祭起。

    只見清光一道,飛去天中,稍稍一抖,便化作三十二道劍光,光華耀耀,朝四方飛去追繳血魄。

    他這劍光犀利無比,飛遁又快,每追上一頭,便一劍斬去,劈作兩段。

    只是一輪猛攻下來,他卻發現血魄數目並無什麼變化,依舊有那百數道血光圍着自己旋繞轉動,忽遠忽近,厲嘯不止。

    高若望暗自冷笑不已,這些個血魄是他採集魔頭煉成,數目龐大,難以斬殺不說,便是破去一頭,他亦可再分化出一頭來,要是以爲可憑此耗損他法力,那卻是想錯了。

    他以往與人鬥法之時,常常只以此術就逼得對方困守一地,不敢妄動,待敵精神耗盡,或者忍不住胡亂衝殺之時,他便會抓着破綻,尋隙攻來,一舉斃敵。

    張衍斬殺幾次血魄之後,見高若望似乎毫不在意,並不特意躲避,就猜出此舉對其傷害有限。

    此法不成,那便另換一法,他念頭一轉,腳下一踏,登時浪花翻騰,方圓一里之內,就有波濤翻涌的水光嘩嘩攀起。

    高若望眼瞳頓縮,他在承源峽他也曾好好觀察過這名大敵,知曉其有一門道術,發出時光華縱掠,有水浪之聲,似能收容萬物。

    若是此刻攻來,似是隻需一卷,便可將這裏所有血魄盡皆收去,實是對他有莫大威脅,因而始終加倍提放,此刻見那水光似起,心中下了一道法諭,所有血魄立刻向四下退避。

    他清楚的很,再厲害的道術,如是無法擊中敵手,那也是無用,不過平白耗損法力罷了,自己只需小心一點就是了。

    可他方纔如此想,就見那衝起的光華纔起來得一點,卻又收斂了回去。他暗忖道:“張衍倒也聰明,並不將此道術盡數展出,只用威逼之策,免得耗損法力,不過只用此法,也只是求個安穩而已,卻是勝不得我。”

    他心中冷笑一聲,下令所有血魄再度向裏逼近。

    張衍目中精光閃動,來回掃視,自動手至今,他便一直在留神觀察。

    他也見過高若望與還真觀弟子鬥法,當時便曾留意到,這些血魄雖是數目衆多,但自身卻並無神智,而是如牽線木偶一般受人掌握,行動之間有規律可尋。

    想想也是如此,縱然魔道之中分神萬千一說,但元嬰修士哪來這等本事?

    故而他能確定,只要那正主躲在其中,其行止定與尋常不同。

    果然,方纔一番試探下來,在那些血魄一退一進之間,他已是察覺到了其中一頭異於其他。

    雖是發覺有異,他卻仍是不動聲色,這還有可能是高若望故意放出的誘餌,因此穩住不動,只是以劍光心眼暗暗鎖住那頭血魄,待其接近後,便祭起水行真光將其逼退,待其躲去後,再把水光收斂。

    如此兩三次之後,他已然確定心中所想,待其又一次逼上來後,忽然大喝一聲,一道銳利無儔的劍光殺去,“撲哧”一聲,卻是將其殺了個對穿!

    ……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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