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大雪，連續下了好幾天。
今早，終於停歇，陽光初現，暖暖的照着冰雪。
慕微瀾盯着沉睡的傅寒錚許久許久。
從昨晚到現在，他睡的很沉很沉。
傅子夜離開了，可現在這個即將醒來的，會是傅寒錚，還是傅梟？
慕微瀾擔憂的盯着他，盯了足足半個小時。
傅寒錚緩緩撐開沉重的雙眼，陽光刺的他雙眼一疼，卻也看見了逆着光的慕微瀾。
“小瀾？”
“寒錚，你終於醒了！”
慕微瀾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傅寒錚撐起身子，伸手也回抱住她。
“其他人格出現過了？”
慕微瀾有些難過的說：“是傅子夜，寒錚，你知道嗎？原來那個救我的人就是傅子夜，他就是你啊。”
傅寒錚微微一愣，他從未想過，十年前救她的那個人，竟然會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傅子夜……原來是他。
慕微瀾眼淚掉了下來，“昨晚他走了。”
傅寒錚伸出指腹，輕輕擦着她的眼淚，“我感覺到了。”
慕微瀾鑽進他胸膛裏，閉着眼，哽咽了幾聲，說：“寒錚，我有點難過。”
傅寒錚吻了吻她的太陽穴，啞聲道：“乖。”
慕微瀾手機響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來，“哦，對了，今天早晨新聞說，沈秋被警局抓了。好像還是因爲她十年前放火的事情。”
傅寒錚眼神一暗，道：“這件事，應該跟傅子夜有關。”
“傅子夜？”
“嗯，當初是他衝進火災裏去救你，當時他很有可能看見了放火的人。”
慕微瀾心頭五味陳雜，亦或是感動，亦或是難過，亦或是心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在心口處氾濫成災。
……
慕微瀾在傅寒錚沒醒之前，就給江清越打了電話。
沒一會兒，江清越便到了淺水灣別墅。
“寒錚，你怎麼樣了？”
傅寒錚點點頭，“我很好，只是有點累。”
“人格交替，身體會感覺到累也是正常的。”
慕微瀾問：“江醫生，傅子夜告訴我，只要寒錚一傷心的時候，他就會出現，而寒錚極度憤怒的時候，傅梟就會出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清越解釋道：“在醫學上，傷心和憤怒都是兩種極端的情緒，一種是壓抑過度產生的藍色情緒，一種是拼命想要釋放的紅色情緒，對多重人格患者來說，當他們嫉極度難過的時候，大腦就會製造出一個新的身份來代替他們難過，而他們本身就會對這種難過淡化甚至是毫無知覺。而傅子夜，就相當於這樣的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傅子夜就是二十二歲的傅寒錚。”
慕微瀾不解的問：“可昨晚，傅子夜在跟我道別後，似乎真的走了，江醫生，人格也會離開嗎？”
“準確來說，傅子夜不是離開了，是被你治癒了，所以與主格融合了。”
江清越走後，慕微瀾盯着傅寒錚問：“你是因爲難過，所以傅子夜纔會出現……可是，寒錚，你爲什麼會忽然那麼難過？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竟然一無所知。
傅寒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抿了下薄脣，道：“我去接個電話。”
傅寒錚拿着手機出了臥室後，才接起電話。
徐坤說：“boss，人流手術的醫生……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這週五上午十點。”
傅寒錚眼波一顫，淡漠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他轉身望向臥室裏的慕微瀾，目光裏有些痛意。
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跟她說這件事。
慕微瀾從臥室出來，“我下樓去做早餐給你喫。”
傅寒錚將她輕輕拉了回來，輕輕抱住她，“小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