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前所未有的絕望。
之前，哪怕夜瀾中的千年極夜煞，鳳兮也總覺得，還有一線希望，只要方道之肯施術救他，一切便還有希望。
然而如今，她拿了混沌之心，方道之又怎麼可能會肯救夜瀾恐怕殺了他還來不及。
鳳兮死死的瞪着面前的聖子，她說：“取出來，將混沌之心取出來。”
聖子微微勾脣，雲淡風輕，好事沒有事情，能夠讓他的情緒有所波動，他道：“取不出來。”
這一刻，鳳兮竟直接捂住臉，無聲的痛哭。
好在這一切，有一層金光屏蔽，外人並不能瞧見。
那樣強悍的鳳兮，哭的如此悽慘，宋七七還是第一次看見。
之前不管對上什麼樣的對手，鳳兮都沒有怕過。
然而現在，宋七七的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絕望，絕望到恨不得去死。
宋七七微微咬脣，心中難受極了。
她不知道爲什麼鳳兮一定要執着於混沌之心，也不知道此時鳳兮到底是爲何如此的絕望，只是單純的，替鳳兮感到有些難過。
那麼強大的人，此刻卻脆弱的如同玻璃，一碰便碎。
聖子靜靜的看着她，直到她哭累了，聖子說道：“哭完了嗎我的新娘。”
鳳兮擦了擦眼睛，臉色蒼白至極，神色有些了無生趣，好像沒有什麼再能打動她一樣，好像接下來再做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一樣。
聖子朝她伸出手，道：“大婚之典即將結束，該洞房了。”
說完，朝鳳兮伸出一隻手。
然而遲遲，都沒有等到鳳兮的迴應。
鳳兮靜靜擡眸，說道：“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是不是，所以你故意讓我服下混沌之心。”
聖子勾了勾脣。
鳳兮擡頭，猛地瞪向她，“我恨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聖子沒有說話。
“你是故意的”
“那又如何”聖子終於開口。
鳳兮緊緊的咬着脣，對啊，那又如何那是上神界的東西，他是上神界的聖子，他想將混沌之心給誰，便給誰，那又如何呢
鳳兮握了握拳，道：“我輸了。”
聖子意味不明的輕哼一聲，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道：“在我們大婚時想其他男人，不應該吧”
“你想怎麼做”鳳兮表現的平靜。
宋七七知道，她看起來有多平靜，心裏便有多痛苦。
“還未洞房，還有轉機，你若是想走，我不攔你，錯過今日，你便再也走不了，上神界會徹底封閉，隔離外界。”聖子不急不緩的說出這段話。
如今就算她再離開，又有什麼用呢
回去眼睜睜的看着夜瀾死嗎去見夜瀾最後一面嗎
“門，爲你開了，走與不走，你自己選擇。”
聖子說完這句話，微微拂袖，只見他們身邊，驀的出現了一道白色裂縫。
聖子微笑的看着鳳兮。
鳳兮看着那出口，她沒想過，聖子會這樣輕易放她離開。
她目光微閃，說道：“爲什麼，你不想娶我方道之說，我是你的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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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聖子微微啓脣，道：“你猜。”
鳳兮自然是不可能去猜的。
聖子又道：“倘若我說，是因爲看到你哭，於心不忍了，你可信”
鳳兮沒有說話。
“信也好，不信也好，路就在你面前，你自己選，要麼與我成婚，從此留在上神界，要麼離開這裏，我便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至於今天的大婚。”
聖子倏爾一笑，“我會讓他們什麼也不記得。”
宋七七定定的看着他。
此刻的聖子，看起來當真是雲淡風輕極了，好像鳳兮走與不走，都跟他沒有太大關係。
其實一開始，聖子確實沒有想過要放鳳兮走，這是她自己選的不是嗎
但是看到鳳兮哭的那一刻。
聖子即便再硬的心，也軟了。
而他，從不對任何人心軟，卻唯獨她是例外。
聖子願意心軟一次。
鳳兮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混沌之心已經拿不到，再做什麼也沒有用了。
能夠回去陪夜瀾度過最後的時日也好，夜瀾若真是有事，她也不會一個人獨活。
想到這裏，鳳兮毫不猶豫的轉身，說道：“永別了，殿下。”
看到鳳兮決絕的背影，聖子嘴角牽起一抹苦笑，“你可真是無情。”
鳳兮沒有說話。
聖子身形微微一動，驀的將鳳兮拉了回來。
鳳兮擡頭看向他，道：“怎麼聖子出爾反爾了嗎”
“除非你再變一顆混沌之心出來，否則我是不會留下。”鳳兮說的是如此無情。
聖子搖了搖頭，道：“沒有了。”
混沌之心，只有一顆，他的心，也只有一顆。聖子打斷了鳳兮即將要說的話，低下頭，狠狠吻住了鳳兮的脣，他說：“你對我絕情也好，恨我也罷，今日之後，你我此生都不復相見，我希望你起碼能夠記住我，鳳兮，我要求的不多，不要求你能喜
歡我，記住我，便夠了。”
聖子的吻，沒有之前那般溫柔了，有些兇狠，好像要將這個少女，給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這一刻，宋七七看着相擁的二人，卻沒有任何違和感，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彷彿天生便該如此一樣。
這場景，本來應該會讓宋七七覺得不舒服，覺得鳳兮背叛了夜瀾的，只是，宋七七心底卻並沒有產生這樣的感覺，甚至心底還隱隱有些欣慰
真是見鬼了
鳳兮沒有反抗，直到聖子放開她，她纔開口，說道：“有意義嗎”
“有。”聖子篤定的回答道，卻不多講。
“記住我了嗎還有我的名字，不要忘記。”
鳳兮皺了皺眉，說道：“殿下，來這裏，恐是我做過的唯一後悔的事。”
聖子卻道：“鳳兮，遇見你，是我唯一不悔的事。”
鳳兮沒有說完，轉身，毫不猶豫的跨入那道空間裂縫中，甚至沒有與聖子道別。
聖子薄脣輕啓，道：“我們還會再見面，再見面的時候，我希望你會一眼便愛上我。”“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服用了混沌之心後，你的體質會大幅度改善，可以使用混沌之力，不僅如此，你的血能夠破除這世上的任何毒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