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這麼多年，舒歌對陳芳的私人住宅十分熟悉。
路上，他通知了新經紀人。
“舒歌，陳芳現在就跟瘋子似的，不停的爆料，就想貼上她是你女朋友的標籤，你知道你現在去她家，如果被狗仔發現，會有多麻煩嗎？”
經紀人壓着怒意，但是，還是能聽出他的語氣不是很好。
“麻煩煜哥了。”舒歌也不平靜，童瞳的話給他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此時，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是顫抖的，但是強大的自控力，還是壓住了他暴戾的性子。
張煜剛帶舒歌，也不想兩人的關係破裂，只能按下心中的怒意，“你找陳芳有什麼事情，我可以代勞，你們倆個現在不適合見面，尤其是你親自去她家，風險太大了。”
“謝了煜哥，但是這件事情，必須我跟她面對面談。”舒歌拒絕了，語氣平緩，但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這就是舒歌，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更改。
固執的可怕。
“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陳芳手裏？我跟你說，如果有你趁早坦白，這樣公司才能提前準備公關策略，否則，萬一陳芳那瘋子突然爆料，公司也會被她打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喫虧的是你。”
張煜有些緊張。
“煜哥不用擔心，只是一些私事，陳芳連偷拍，p圖都使出來的，我們不是依舊把她壓得死死的？她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次，她是真的完了，沒辦法翻身。”
這一點，舒歌看得很清楚。
手機另一端是長久的沉默。
好似兩人在比較誰更有耐心一些。
最後，張煜嘆了口氣，“道理你都懂，那你應該知道，狗急還會跳牆，你現在過去，就是送上門讓她宰！”
“所以，我纔會通知煜哥。”
張煜氣笑了：“行吧，我會讓公關盯着，你自己也注意一下，別被陳芳套路了，她可是把你帶出來了，手段不用我多說，你應該清楚。”
“我會提防。”舒歌說道。
張煜又交代了他幾句，兩人這才結束通話。
舒歌一路開車，街道兩邊路燈已經亮起，霓虹燈開始閃爍，夜幕降臨，路上車輛也漸漸變多，更多了急於回家，匆匆趕路的行人。
這一刻，舒歌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面，同樣夏日，同樣的夜幕，只是路燈沒有現在多，那時更加路更黑，他牽着女孩兒的手，從校門裏擁擠的人羣跑出來，衝出晚自習大軍。
那時的路更長些，天更黑些，他們走的很慢，不想那麼快回家，那麼快分別，雖然，第二天還能再學校相見。
追逐夢想的這麼多年，這樣的黑夜多的數不清，只不過，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度過，基本上都是在各種交通工具上，他一直不停的向前走，向上爬，卻少了跟他同行的人。
那個他曾經許諾要一起走到永遠的女孩兒，在半路，就被他放手了。
舒歌用力咬着牙齒，衝進了小區。
陳芳一身家居服，坐在全都是外賣盒子的客廳，她機械性的喫的東西，臉上全都是麻木，視線緊盯着一邊的電腦屏幕，上面赫然是各網友罵她的評論。
她陰沉着臉，整個人陰鬱駭人，好似那種看到誰都能衝上去咬上一口的野獸，眼中盡是瘋狂。
舒歌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面。
隨着她開門，一股難聞的氣味傳來，讓人作嘔。
陳芳卻是一臉欣喜，“你終於來了，舒歌，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放着我不管的！我知道的，你心裏肯定也有我，我這麼喜歡你，你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舒歌抽出被她緊握着的手臂，皺着眉頭，問道“當初我爲什麼進的環星？”
“你專門過來，就是爲了問我這個？”陳芳臉上的欣喜頓時消失，變得有些神經質。
“環星那麼大的公司，有自己的練習生，爲什麼會簽下我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酒吧駐唱歌手，而且還直接出道？”
舒歌繼續問道。
那專注認真的深情刺激到了她。
陳芳笑出聲來，“你這是……興師問罪？不過，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再來興師問罪，有用嗎？”
“所以，當時我能進環星，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確實是童瞳幫的忙。”舒歌語氣漸沉。
“哈哈哈，沒錯！她運氣好，出個小車禍都能撞到時野，時野想給她錢，補償她，她沒要錢，直接推薦你去環星，不然你以爲你一個什麼名氣都沒有的小歌手，怎麼能進環星這麼大的娛樂公司？”
陳芳放聲大笑，整個人都癲狂了起來，看到他眼中的內疚和沉痛，她心情更好了，笑得也更張狂了。
“你後悔了是不是？不過啊，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就算是後悔，也沒用了。童瞳那個笨女人，自尊心可不死一般的強，不然當初你提出分手的時候，她就不會一點兒都不挽留。更不會什麼都不解釋。”
陳芳收起笑容，眼中露出報復性的快感，“所以，就算是你現在知道了真相，也什麼都挽回不了。”
舒歌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之前那個美麗知性的經紀人，變成現在這副神經瘋狂的潑婦，他現在一點兒都不疑惑了，因爲，她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你？”
陳芳收斂笑容，怔怔的看着他，這一刻，她好像又變成了往日那個美麗的經紀人。
“因爲，你的心裏太多算計，感情，不是能算計的，你，好自爲之。”得到了答案，舒歌轉身就走，卻被陳芳拉住了手。
“你的幫我，你必須幫我！我現在一無所有，公司把我當棋子，我多年在娛樂圈積累下來的一切轟然倒塌，你必須幫我東山再起！”
她低吼道。
舒歌沒有留情，用力抽才了手臂，“這是你自找的。”
哐噹一聲，房門被關上。
陳芳臉色驟變，危險，陰沉，瘋狂，猙獰。
“舒歌，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還是你提醒了我，我手裏還有這麼一個大料！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陳芳切換微博賬號，這是她自己養的營銷號。
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身敗名裂？憑什麼只有我失去了一切！既然你不幫我，那就下來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