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初怔怔的看着墨莉,嘴裏滿是血腥味,整個人彷彿置身於冰冷的寒潭中一樣,連血液都凝固了。
她不敢想象,當時的姜沫是怎麼扛下這些壓力的。
“不過,其實我也挺佩服姜沫的,你說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爭取最大的利益,這個女人真是可怕。”
墨莉看着姜初初,“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這就是爲什麼明明她和周昊之間的緋聞是假的,可是,她還是對記者媒體承認,並且道歉,宣佈退圈。”
“你想不想知道姜沫當時提出的條件是什麼?”墨莉笑的溫柔,可是,姜初初卻感覺一條毒蛇正對着她吐着信子,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前,咬上一口。
“第一,讓周昊對你一心一意,除非你提出分手,否則,他就必須跟你在一起。你看看,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這個姐姐最先想到的,還是你。”
墨莉故作羨慕的看着她,“我真希望我能有一個這麼爲我着想,這麼保護我的姐姐。”
姜初初咬着下脣,臉色慘白的嚇人。
“姜沫的第二個條件,是讓周昊償還姜家所有的債務,並幫助你重振姜氏珠寶,並且,負責她的所有違約金。”
“你看看,姜沫是不是很厲害?周昊設計了她,她也從他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金錢方面的事情還好說,最慘的是,他同樣搭上了他的感情。”
墨莉感慨道。
“所以啊,周昊幫你,幫姜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這是姜沫的名譽,未來,夢想,換來的。”
“我不相信!周昊是商人,他怎麼可能答應這麼離譜的條件?”姜初初緊緊的盯着墨莉的雙眼。
“周昊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他也有條件的,從此以後,姜沫必須離開京城,不再出現在周涵的面前,不干涉蘇禾白和周涵之間的感情。”
墨莉說道。
“呵呵,如果只是爲了這個目的,周昊有更多的辦法,他不會出賣自己的感情,逼迫自己跟一個他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姜初初嘲諷道。
墨莉依舊沉穩淡定,“自然,這裏面還有其他的原因,你還是不是忘記了,周涵可是給姜沫喝了一杯添了料的紅酒。”
“姜沫握了周涵這麼一個大把柄在手裏,如果姜沫起訴,周涵可是要坐牢的。爲了周涵,周昊也不敢不同意,你說是不是?”
姜初初用力咬着牙齒,這種情況下,姜沫還在爲她考慮,爲她着想,可是,她做了什麼?
用自殺來懲罰她!
對她來說,當時那種情況,無異於雪上加霜。
父母的斥責,埋怨,怒火,還有她的怨恨,嘲諷,謾罵。
當時那種情況,姜沫到底是怎麼挺過來的?
“其實你不用這個表情,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你應該已經習慣了。”墨莉故作安慰道。
“周昊根本不喜歡你,但是他爲什麼跟你求婚,又爲什麼主動定下婚期?”她笑容滿面,柔聲暗示。
“爲了平息周氏集團的股價?”這一點姜初初曾經懷疑過,但是,最後她還是不忍放棄跟周昊在一起的機會,答應了他。
墨莉搖了搖頭,“你只說對了一半,那只是他跟你求婚的原因。之後他主動定下婚期,你可以想想,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姜初初仔細回憶,“周涵誣陷姜沫被全網嘲諷,全網攻擊?”
“果然是姜沫的妹妹,你也很聰明嘛,你說,你們馬上就要成爲一家人了,姜沫還在背後針對周涵,那就不太合適了,你說是不是?”
想起她親口跟讓姜沫不要針對周涵,姜初初心中已經被悔恨填滿。
“對了,前幾天你的車禍還記得嗎?爲什麼青天白日,有人在停車場等着堵你?聽說你爲了這事,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輪椅呢!”
墨莉一臉同情的看着她。
“現在恐怕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那段時間可是姜沫和周涵斗的最激烈的階段。”
“你說說,怎麼就那麼巧,《山河令》主題曲創作的評審會那天,偏偏你就出了意外,是去醫揪你,還是按照約定參加評審會?結果顯而易見,姜沫放棄了一個可以證明她自己的機會的,選擇了醫院。”
墨莉一練誠懇的看着姜初初,“我是真的很羨慕你,有一個可以爲你拋棄名譽,事業的姐姐,不,應該還有生命,聽說她爲了救你,抽了100的血,直接暈倒了。”
“你看,周昊心裏從始至終都沒有你,這麼多年,純粹是姜沫爲了滿足你的心願,跟周昊做的交換。所以,在遇到事情之時,周昊可以想都不想的利用你,犧牲你,對付姜沫。”
“每次姜沫都會因爲你而束手束腳。現在你徹底放下了周昊,以後姜沫也不會因爲你被周昊挾制,這不是可喜可賀嘛!”
墨莉一臉真誠的祝賀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離開時,她很是體貼的將房門帶上。
姜初初怔怔的坐在病牀上,雙眼空洞無神,看着虛空,沒有半點焦距。
原來,這纔是事情的真相。
原來,姜沫一直沒有變,就跟小時候一樣,遇到事情總是站在她的身前,總是保護着她。
原來,姜沫來都沒有對不起她,反而是她,幼稚的可以,自私的可憐。
曾經,她自以爲的美好愛情,不過是姜沫拿自己做交換,給了她一個實現心願的機會,虧她還以爲她找到了真愛,還以爲金城所致,金石爲開,周昊終於被她打動。
原來,這只是一場笑話。
始終關心她,在乎她的,只有姜沫一個人。
兩行淚水從眼角流下,只聽啪啪兩聲,姜初初給了自己兩耳光。
這些年,姜沫一個人在外地,究竟是怎麼生活的?
沒有家人,沒有愛人,沒有事業,沒有夢想,沒有朋友,只有孤單單的自己,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那麼喜歡唱歌,可是卻毀了嗓子,她是怎麼走出這樣的陰霾的?
想到這些年來,想到她和媽媽對姜沫的責怪,埋怨,甚至是是仇恨,她的胸口就疼的厲害。
究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姜沫還爲她做了什麼?
“我問過秦叔了,有幾道藥膳特別適合……”
姜沫推門而入,卻只看到了已經被浸紅的牀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