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口才都不錯。
一個是常年面對媒體的狂轟濫炸，鍛煉出來的嘴皮子；一個是在常年面對衆多高管，習慣發號施令，這兩人對上了，戰火急速蔓延。
姜沫反而空下來了。
她認真看着合同，讓兩人你來我往。
等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這才停了下來，同時看向姜沫。
姜沫剛好看完了合同的最後一頁，將文件合上。
“說完了？”她笑容甜美。
兩人卻覺得分外尷尬，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姜沫也不說話，就看着兩人，看的兩人心中發毛。
“你們先聊，我給你放洗澡水，”墨景天先做出讓步，將空間騰出來給兩人，不過，臨走前還是睨了慕繞一眼，暗示的很明顯，時間不早了，他們該洗澡睡覺了。
慕繞卻當做沒看到一樣，巴不得這人快點離開。
“我覺得你的水平沒有問題。連關雲羽都能唱，你爲什麼不能唱？”慕繞盡力遊說。
“要是以前的我，再提升幾個難度也沒有問題，但是現在……”姜沫面露遲疑。
“現在怎麼了？墨景天說了，你的聲音恢復的不錯，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慕繞說道。
姜沫脣角微勾，“你們什麼時候聯繫的這麼密切了？”
慕繞滿眼都是嫌棄，“誰跟他聯繫密切了？是剛剛在壽宴上，他跟我說的。”
姜沫還是有些猶豫。
“如果你擔心你唱不了，那明天你去錄音棚試試，你已經好幾年沒開嗓了吧？試試你就知道行不行了。”
慕繞提議，他凝視着她的雙眸，“如果你完全可以唱呢？你接受這份合約嗎？”這纔是問題的關鍵。
“我現在是經紀人。”姜沫十指交叉，輕聲說道。
“你以前是歌手。”
“我手下還有藝人要帶。”姜沫繼續說道。
“我又沒讓你復出。”
“可是……”
“你不要想那麼多，就一個問題，你還想登上那個星光燦爛的舞臺嗎？”慕繞神情認真，微藍的眼眸閃爍着溫柔的目光，觸動了她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想嗎？姜沫自己問自己。
自然是想的，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她忽然感覺身體裏的血液都在叫囂着，期待着，吶喊着。
許久，姜沫沉沉的嘆了口氣。
“先去錄音棚試唱再說吧。”如果達不到讓她滿意的水準，再想也是無濟於事的。
慕繞非常滿意的離開了。
墨景天洗過澡之後下樓，就看到姜沫靠着少發，仰頭凝視着天花板，一聲不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有什麼顧慮，說說看，也許我能有不錯的意見。”墨景天走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坐下。
姜沫依舊看着天花板，“你想我和慕哥合作嗎？”
“這個問題不是看我想不想，而是看你想不想。”墨景天柔聲說道。
“假如我想，就可以嗎？”姜沫繼續問道。
“那是自然，不論什麼事情，只要你想，就去做。不用考慮那麼多，順着自己的心意來。”墨景天一手將她攬進懷裏。
姜沫扭過頭，眼中夾着笑意，“你不喫醋？那可是情歌對唱。”
“又不是真的情侶，我們纔是夫妻。”墨景天認真說道，“我覺得，作爲老公，慕繞比我差太多了，你這麼聰明，肯定不會魚目混珠。”
姜沫一手摸了摸他的側臉，笑着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的臉皮竟然還這麼厚？”
“你知不知道，慕哥可是粉絲最想嫁的人！”
墨景天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屆粉絲不太行，慕繞那麼浪，招蜂引蝶的很，但凡是想得開的人，都不會嫁給這種男人。”
“慕哥確實挺能浪的，”這一點姜沫還是承認的，萬明會脫髮脫的這麼嚴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以爲他太浪。
隔幾天就要公關一次，好在萬明實力不俗，公司公關能力強大，不然，每一次事情都能穩妥解決，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呢。
“想做就去做，不用想太多。”墨景天聲音溫柔。
姜沫腦袋一歪，靠在他的肩頭，將腦中思考的種種全部打散，整個人放空。
寬敞的客廳裏，柔和的燈光打在兩人的身上，很是安靜，卻溫馨和諧。
＊
微博上鬧了一天一夜，關於慕繞邀請姜沫合作的消息已經全網鋪開。
不過，姜沫那邊沒有迴應，慕繞的微博也沒有後續，這件事情慢慢擴展成了粉絲瘋狂推薦自己的愛豆，但凡是圈子裏有些名氣的歌手，都被拉出來溜達了一圈。
沒辦法，慕繞的粉絲羣體太強大，姜沫遭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她現在根本就不能唱歌了，粉絲們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人拉偶像的後腿？
微博上，現在儼然就是一個巨大的招聘市場，幾乎全都是活躍在娛樂圈裏的女歌手的各種信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求職現場呢。
第二天一早，姜沫出現在了錄音棚。
初夏的清晨，溫度就已經讓人難以承受了。
姜沫穿了一件及膝牛仔裙，長髮也紮成了馬尾，白色帆布鞋，只是畫了淡妝，青春靚麗，活力滿滿。
“看看微博上這些成名歌手，你真的不動心？”姜沫推了推慕繞的肩膀，“跟她們合作，風險會降低很多。”
慕繞直接把她推進棚裏，“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人都來了，就說明你還是很想合作的。”
姜沫沒有否認。
“已經很多年沒有進這麼專業的錄音棚了吧？是不是很激動？”慕繞勾脣淺笑。
姜沫只是給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豎起你的耳朵，仔細聽着，認真評估。”
走進錄音棚，看着前方樹立的麥克風，姜沫的心跳情不自禁的亂了一拍。
好似那裏有一個聚光燈，將麥克的位置籠罩着，彷彿，那裏就是一個燈光璀璨的舞臺。
姜沫屏住呼吸，雖然剛剛她沒將慕繞的話放在心上，可是這一刻，心跳的速度讓她無法反駁。
對於舞臺，對於麥克，她的心中是渴望的。
她是期望登上那個舞臺的。
闊別四年，姜沫第一次在錄音棚裏開嗓，慕繞帶着耳麥，站在棚外，在第一句歌詞出現時，他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