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涵的心直接沉入谷底，臉上的微笑也難以維持，“渝導覺得哪裏不滿意，我們可以立刻修改。”
渝樹看向陳建揚，顯然非常重視他的意見。
周涵的目光轉移到了陳建揚的身上，即便脣角綻放着笑容，但是，手臂已經微微顫抖起來，好似在努力壓抑着什麼。
突然的矚目，陳建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陳編覺得這首曲子有什麼不足，儘管說出來，我今天過來也是爲聽取兩位的意見，想把曲子做的更好。”
周涵淺笑着緩和氣氛。
陳建揚掃了渝樹一眼，眼中閃着無奈，“音樂不是我的專業，但是，《山河令》的劇本是誕生在我的筆下，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個故事。站在原創者的角度，我認爲這首曲子聽上去沒力氣，少了一分故事中的味道。”
渝樹垂眸深思，“老陳的話就是我想說的，這個劇本我們打磨了太長時間，故事裏的一字一句，我們都仔細揣摩過，對音樂方面的要求也是非常高的，還請周總不要見怪。”
“渝導的完美追求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非常欽佩您。一部部優秀的作品已經充分證明了您的做法是正確的。”
周涵說着場面話，這最後一句，纔是她的目的，“您能具體說說這首曲子少了什麼味道嗎？”
陳建揚低頭沉思，試圖尋找一個比較形象的形容詞，能讓他的話更加通俗易懂一些。
但是，他失敗了。
“就是一種感覺，很難描述的感覺。”
周涵無語望蒼天，連具體的要求都說出不來，這還怎麼修改？
她只能將希望轉移到渝樹的身上。
“周總只要將原話轉述給創作人，他會明白我們的想法的。”渝樹說道。
周涵：“……”
真的能明白嗎？
怎麼有一種被忽悠的感覺？
周涵離開渝樹家，直接去了趙觀的工作室。
交了作品的趙觀，不知道周涵竟然那麼心急，私下找了渝樹，聽到對方不是很滿意作品，趙觀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成名二十多年，除了一開始有人對他的作品指指點點，這麼多年，已經太長時間沒有人敢這麼直接評價他的作品了。
周涵將陳建揚的意見原封不動的轉達給了趙觀。
“這種籠統的意見，我是不會修改我的作品的。”趙觀沉聲說道，語氣很是不快。
周涵更是蹙着眉頭，情緒糟糕透頂。
“周總應該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力才完成這首曲子！這首歌的質量沒的說，我不會因爲這種輕挑的態度，就修改我的作品。”
趙觀語氣少有的強硬，讓周涵原本就不是很美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趙先生，如果你的作品不能讓渝樹滿意，那你的工作室和公司的合作項目，可就要再三思量了。你應該知道，只有你的作品被渝樹選中，合約纔會生效。”
周涵冷聲說道。
趙觀收斂了怒意，笑的極爲自信，“周總難道覺得姜沫的作品會比我的作品更好？我的作品渝樹都不滿意，你覺得姜沫一個經紀人寫出來的東西，就能讓渝樹選中？”
周涵這時候也轉過彎來，心中的焦躁平復許多，“自然不可能，趙先生成名的時候，姜沫還是個孩子呢！”
“既然如此，那周總還在擔心什麼？”趙觀對周涵的態度很是滿意。
眉眼之間也盡是張狂，“我就不相信，一個20多歲的女孩兒，能在音樂創作上打敗我！”
“沒有比較自然分不出好壞來，等到作品展示會上渝樹聽到姜沫的作品，自然會明白趙先生的作品是多麼上乘！”
方纔在渝樹那裏被打擊的信心，此時已經全部迴歸。
周涵和趙觀商談了許久，等到她從工作室出來以後，她又變成了那個信心滿滿，不可一世的周總了。
雖然渝樹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但是，他不是愣頭青，當了這麼多年的導演，他應該懂得什麼叫取捨。
決定最後勝利的，不僅僅是作品，還有資本。
除了作品的質量，還有手段。
距離作品展示會，還有三天。
＊
柳橙殺青之後，給童瞳放了假。
天娛要將公司遷到京城的消息也通知了下去，未來的工作地點在京城，童瞳所幸藉着這個機會，先去京城找房子。
春節過後，天氣逐漸回暖，姜沫只穿了一件紅色的毛呢大衣，頭髮披散在身後，站在機場的國內到達區，身姿修長，性感俏麗，成了一道風景線，吸引着衆人的目光。
來接機的衆人下意識的追逐她的身影。
有些人的美，就是這麼強大，不自覺間便會散發着令人心顫的氣場，只是一眼，便移不開目光。
姜沫對這樣的視線視而不見，她低頭看了看手錶，然後看向從裏面走出來的人羣，尋找着某個身影。
忽然，一羣人呼啦啦走過，燈光，攝影，一應俱全，顯然是來拍機場照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娛樂圈出現了機場照一說，廣大八卦網友很愛這一口。
所以，很多沒什麼名氣的小藝人，也不管是真的要坐飛機，還是下飛機，一個個把自己捯飭的光鮮亮麗，帶着一串攝影團隊，在機場裏凹造型，不管路人尷尬不尷尬，照片出來修一修，發到網上，冠上機場照的名頭，用來維持粉絲。
剛剛過去這一批人，顯然就是拍攝機場照的。
姜沫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剛剛一閃而過的人羣裏，好像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道，正在看風景的她，也成爲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剛剛過去的是不是白歡歡？”童瞳走了過來，順着姜沫視線的方向，輕聲問道。
“不知道！走，先安頓你。”姜沫伸手想要幫忙拉行李箱，卻被童瞳擡手擋住了。
“停——不沉，我自己可以，你前方帶路。”
笑話，這要是讓大老闆知道了，那還不得給她小鞋穿！
姜沫也沒堅持，行李箱不大，應該不沉。
“先住我家，我看了幾個比較合適的房子，喫完飯我帶你看看去，而且，我還給你準備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