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真的看上羅正，試鏡的時候就拍板了，又怎麼會通知我們簽約？”姜沫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了心裏的怒火，“別藏着掖着，到底怎麼回事？羅正怎麼就頂了柳橙的角色？”
“投資方拍板，導演和編劇也不是很高興，但是，試鏡的時候，羅正的演技和柳橙相差無幾，而且，羅正本人也同意降低片酬，加上對方又是劇組最大的投資商，所以……”
姜沫眉頭緊皺，“《山河令》最大的投資方是飛娛？”
“原本飛娛只是其中一個投資方，但是，昨天晚上飛娛追加了五千萬，一舉成爲最大的投資方，對方唯一的要求就是男二這個角色。”
姜沫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竄了老高，“我知道了，這次謝謝你，改天請你喫飯。”
她一手握着手機，另一手握拳，突然用力砸向牆壁。
只聽噹的一聲，指節破皮，滲出了血跡。
又是飛娛！
周涵怎麼就陰魂不散！
姜沫這次是真的怒了，一個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京城。
飛娛。
總經理辦公室。
周涵心情很好，擺弄着辦公桌上的多肉，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她笑的更加得意。
“周涵，你這是要跟我硬槓到底嗎？”
“怎麼，這樣你就生氣了！”周涵輕笑幾聲，“我早就說過了，我一定會戰勝你，把你踩在腳下。”
“你這麼做，有意義嗎？”姜沫很是無奈，“與其有時間跟我在這裏一較高下，你不如將時間用在蘇禾白身上，那樣他愛上你的機率也會比較大一些。”
“閉嘴！”周涵忽然激動了起來，“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周氏集團的股價跌了多少？我們的樑子，結大了！”
姜沫直接氣笑了，“如果不是你先誣陷我和舒歌之間的關係，又窮追猛打，那之後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讓周氏集團股價下跌的罪魁禍首是你，跟我無關。”
周涵氣得手臂顫抖，聲音忽的提高，“這都是你的錯！你的錯！以後，只要是你談好的工作，我絕對會都搶過來，一個都不會給你留下！我看你還怎麼做經紀人！”
姜沫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這個神經病！
“算了，姜姐，彆氣壞了身體。”一道清潤的聲音響起。
姜沫轉身，看到柳橙靠着牆站着，笑的溫和，精緻的五官很是平靜。
“你都聽到了。”姜沫有些尷尬，這是她給他拿下的第一個角色，昨天還高高興興的準備簽約，可是今天，卻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柳橙點了點頭，淺笑着安慰道，“圈子裏這種被截胡的事情常有，你不用太在意。”
“我知道，只要沒簽約，中間發生什麼變故都有可能，可是這次情況不同，我們馬上就要去簽約了，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卻被對方截胡了！太過分了！”
姜沫下頜緊繃着，周身散發着凌厲的氣場，冷的駭人。
柳橙垂眸掃了一眼她左手關節上的血跡，“你手受傷了，還是處理一下吧。”
姜沫努力平息心中的憤怒，“你不都不生氣嗎？”
“怎麼可能？陳逍遙這個角色我揣摩了一個多月，爲了試鏡，我不知道準備了多久，聽到我拿到這個角色，我高興的一整晚都沒睡着，現在角色被搶了，我當然很生氣。”
柳橙說道。
姜沫凝視着他，“完全看不出來。”
“這就是演技。”柳橙揚起脣角，勾出一抹淺笑，“而且，我在這個圈子呆了這麼長時間，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我已經習慣了。”
姜沫驀然一陣心酸，他有多麼喜歡演戲，兩個月的相處，她早深刻的體會到了。
她給了他三個劇本的試鏡，他幾乎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耗在上面，一句臺詞，一個動作，甚至是試鏡角色的服裝，髮飾，配飾，他都潛心研究，只是爲了能將這個角色演得更好。
他付出了這麼多，好容易憑藉自己的演技征服了導演，卻在臨門一腳被別人搶走了，他怎麼可能甘心？
怎麼可能不失望？
可就是這樣，他還安慰她，關心她手上的傷。
沒有半句責備，沒有一聲埋怨。
這樣的藝人，她怎麼捨得讓他失望？
“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給我點時間。”姜沫說完，轉身離開。
看着她離開的身影，柳橙有些無耐，明明只是一個新人，圈子裏的這些門道可能還沒摸清呢，卻這麼固執倔強。
童瞳從休息室出來，“柳哥，我們還不出發？時間快來不及了。”
“簽約之後是不是就進組了？我還從來沒跟過劇組呢！到時候柳哥你可要多提點提點我。”童瞳興奮道。
柳橙嘆了口氣，“恐怕這次不行了，想跟組，下次吧。”
“爲什麼？”童瞳不解的問道。
柳橙沒回答，直接進了休息室。
童瞳愣在原地，反覆思量他的話。
忽然臉色驟變——
她直接跑出了公司。
＊
姜沫回到辦公室後，立刻聯繫了謝菲，有些事情，她的消息比較快。
之後她詳細查看了周氏集團的股價，開盤之後，確實下跌的厲害。
微博上的那些關於周昊的曖昧照片已經處理乾淨，可是，在一些貼吧裏卻依舊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即便是刪了，立刻馬上就會冒出新的帖子來。
照片還是一樣的照片。
姜沫緊皺着眉頭，認真看着一張張照片，清冷的目光透着濃烈的恨意。
她拿出手機，按下一連串數字，中間沒有任何停頓。
手機裏傳來悠揚的旋律，來回重複了兩遍，對方都沒有接聽。
姜沫蔥白的手指叩擊着桌面，繼續打。
來回打了三次，手機那頭終於接了電話。
“我說你可以了！爲了一個男人玩自閉，真是出息了！”姜沫開口就是一頓訓斥。
“姜沫！你算哪根蔥？還輪不到你教訓我！我就喜歡自閉，不行嗎？”姜初初直接嚷了起來，聲音嘶啞，還有些破音。
“呦，這是哭了一夜啊，”姜沫戲謔道，“有埋頭哭這功夫，有跟我吼的勇氣，你去找周昊吵啊！劈腿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在那兒擦眼抹淚的有意思嗎？”